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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丢下我(60-65) (完)

时间: 2012-07-14 11:26:49  分类: 感人日志  天气:晴天 
六十一
第二日,舅妈出去上班后,我在家里熬粥弄早餐吃。
决楚睡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过来抱我,蹭着来勤我的脸蛋。
“别闹,去洗脸去。”
他见我推他,咕噜了一句“小气鬼”,而后不情不愿的去洗脸,洗完脸过来在身后抱着我,笑眯眯的唱,“甜蜜蜜,我爱的甜蜜蜜……”
我只是笑,决楚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小孩子一般,得到了想要得就会很开心,每日里都像嘴巴里含了糖一般。
“圆圆,我洗干净了,你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说着凑过来,“亲一个。”
我哭笑不得,抬头亲了他脸颊一下,他霍然转头掠住我的唇,缠绵着亲吻。
在睁开眼的时候,我看着他温柔的笑了笑,他亦是,低头温柔的看我,蹭我的脸颊,脑袋越过肩头看我锅里的粥。
粥已经熬好,决楚端锅,我拿着碗筷往外走,却看见舅妈就站在客厅里扶着沙发,摇摇欲坠的看着我们,脸色死白,而后摔倒在地。
决楚和我全都慌了,他手里的锅掉在地上,滚烫的粥迸了我们一身,可是谁都顾不得看,他抱起舅妈酒往楼下跑,我慌慌张张的拦了的士,“快,快,去医院。”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决楚,他同我一样的面色惨白,眼睛里甚至有泪光,舅妈在他怀里昏迷不醒……
我转过头来,捂住胸口,只觉得心好像不会跳动了一般,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死死的压住它,让它不要跳得这么急。
舅妈在急救室里抢救的时候,我和决楚坐在外边的长椅上,那边不知道有谁的亲人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有人号啕大哭,撕心裂肺般……
决楚死死的攥着我的手,指节发白,“圆圆,我怕。我怕……”
我心里一恸,尚未来得及说话,医生已经推门走了出来,冲我们摇了摇头,决楚撒开我的手,疯一般的冲了进去,舅妈已经醒过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润,绝望的看了我们一眼,声音嘶哑疲惫,“小楚,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妈相信你的眼光,可是她不行,不能是她。你跟妈发誓,不是她!”
我心里一震,不自觉地捂着胸口退了一步。
决楚哭着伏在舅妈身上,“妈,你别这样。你赶快好起来,我不能没你。你别吓我啊。”
他哭得那么委屈,舅妈那么疼他却也没心软,声音有些尖利,“小楚,你跟妈发誓,不是她!”
“妈,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你好起来……”决楚哭着说不出话来,不肯摇头也不肯点头,只是那么伏着哭。
舅妈摸了摸他的头,灰哀得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那么的死灰和绝望,我知道,那一眼是会在我心里留下阴影的,而这样的阴影这辈子我也逃不掉。
我哆嗦着嘴唇,死命的咬紧牙关冲她点了点头。
舅妈叹了口气,闭上眼,溘然长逝……
我和决楚默默地把丧事办了,他跪在舅妈的墓前沉默流泪,不肯离去……
深夜,我睡不着起来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决楚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神色呆滞的出神。点着的烟在深黑的夜里冒出一点点红色的光亮,快烧到指尖他也不知,只是那么捏着发呆。
我靠在门框上,隔着门缝看他,心终是痛起来,无论是他或是我,我们都无法原谅自己,舅妈这般逝去,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她的谅解和宽恕……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站着看了决楚多久,一直到腿麻掉的时候,决楚缓缓的起身,冲着我的屋子走过来。
我连忙回到床上背过身装睡,决楚不知在门外徘徊了多久,可是最终也没进来……

六十二
虽然几乎一夜没睡,可是还是很早就醒了,起来做了早餐。
决楚想是也睡得不踏实,我放轻了脚步仍是惊醒了他,我们沉默着吃完早餐,一句话都没有说。
吃完饭决楚就出去了,我知道他定是又去舅妈的墓前了。
他离去时的身影迎着太阳却映成了一片灰暗,我看的心酸欲绝,靠着窗口无声的哭泣,泪蹒跚着流下。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以为这次的幸福能够到老,可命运却生生的改变了彼此,我看着它沿着不可预知的悲伤道路走去,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它与幸福背道而驰。
决楚,一起走过那么多山山水水,在这么久的拖延和等待后,我终于爱上你,可是却注定此生我要失去你,如同失去哥一样失去你,为什么凡是我在乎的人到最后总是留不住?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不是爱情本身就是如此?你最爱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陪你走到最后?
梦破心碎,到最后还是要离开,一件件的收拾东西到皮箱里,而后帮决楚收拾好屋子。
在书架的最上边看见他的相片册, 打开一张张的翻看。小时候阴骘的模样,长大后眉目飞扬的脸,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漫不经心把手插进兜里挑眉看人的样子……
泪一滴一滴的溅在相册上,我擦干净它,一遍遍的擦,决楚隔着时光的隧道在相册里对我微笑,我抱紧相册在怀里如同抱紧他一般,失声痛哭。
决楚,我以为我不会失去你,我以为就算丢掉了所有也会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你,可是怎么到最后,连你我也弄丢了,我竟然连你也弄丢了……
抽出了那张他挑眉微笑的照片,放进皮箱里,擦干了泪,又将相册摆回去。却在那本相册放着的地方后边看见一本小相册,是我丢掉的那本,我小时候的相册。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回来的,我翻开看着里边自己小时候娇笑的俏脸,心痛万分。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如果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今时今日发生的一切,我情愿不曾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哥就不会被我逼得离开,决楚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委屈,舅妈也不会这般离去。
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都不会发生……
决楚,你说的对, 我是笨,而且没长进,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吃了那么多的苦,我都视而不见,可是当我终于爱上你的时候,我们却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我只能眼睁睁地放手,把一切都生生斩断。
可是,还好,还好来得及,来得及把我欠你的幸福都还给你。
来得及还你一场幸福,让你忘记我,让你名正言顺的娶一个爱你的女孩子,不避讳别人的眼光,不对舅妈一辈子心怀愧疚,你会有一个漂亮女儿,会给她扎漂亮的羊角辫,哄她叫宝贝……
决楚,原谅我,我无法再还你一个妈妈,无法再还给你无可替代的母爱,所以我只能将欠你的幸福还你,从此各安天涯,永不相见……

六十三
决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我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默默的看着他吃完。
“我去洗碗。”他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我看着他这两日迅速消瘦的脸庞,吸了吸鼻子,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他的身子一僵,而后又慢慢的洗起碗来,水哗啦啦的流,沿着他干净顺长的手指,他的手慢慢的擦碗,那么慢那么慢,好像手指不听使唤一般……
“决楚,快开学了。”
“我要走了。”
他没吭声,过了好久方才低低的说,“好。”
我把脸埋在他背上,泪浸湿了他的外套……
“决楚,我们分手吧。”
决楚手里的碗一下子吊在碗台上,摔了个粉碎,他一片片的拾起来,划破了手。
血流出来顺着水迹将白色的瓷片染上了淡红色,他却不知,仍是一片片的往起拾。我看的想哭,却在他背后仰起头,将眼泪倒回心里……
攥着他的手慢慢的松开,那么痛,如同生生的割舍什么,可是却只能松开,而后转身离开。
他在身后迅速的转身抱住我,声音低的听不见,“圆圆,我爱你,我爱你……”
他反反复复的只会说这句话,只会这句话。
他的泪那么滚烫,顺着脖颈一直流进我的衣服里,一滴,一滴,滴溅在皮肤上,心痛欲绝,可是我不能哭,不能哭……。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他抱着我反反复复说,“圆圆,我错了,我错了……”的那一夜。
同样是夜晚,同样是这样背后抱住我,同样是三个字的哀求,只可是,不得不分手……
有的事,有的人,虽然已经成了过去,但是,却在你的生命中深深刻下痕迹,伤痛永远不愈,决楚与我,我们都无法再走出那伤痛,此生不能……
我想哭却不敢哭,怕一哭就停不住。
决楚,我知道你说不出口,那两个字无论如何你都说不出口,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与我过一辈子,所以我只能开口,替你,替我,生生斩断这出路和退路,跟你说分手。
他扳回我的身子,满脸是泪的胡乱吻我的脸庞,那么的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我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滑下,落进唇里,咸苦……
“余清鸢,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抱着我无措的号啕大哭,那一瞬间释放了所有的情感,像丢了家的孩子。
我紧紧的抱着他,一夜无语。
那一晚,我和决楚紧紧相依,天地遥远的像不存在,可是我们被困在这里,生死一线间……
第二日一早,我起来去车站,决楚一直跟在我身后,送我到车上。
我微笑着催他下车,他不说话,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如同死别。
我心里在哭,可是脸上的笑越发灿烂,我终于学会了决楚的本事,用微笑掩饰一切。
“我会好好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会很幸福很幸福,比你过得幸福。所以你一定不要太幸福,不然我怕赢不过你。”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好,我让你。无论什么我都让你。你说什么都好。”
我的眼角又有点湿润,笑着抱了他一下,借机蹭掉了眼角的泪。
“决楚,再见!”
火车鸣叫不停的响,我推他下车。
在那鸣叫声中离他越来越远,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决楚站在那里突然飞奔着追车,“余清鸢!余清鸢!”
身旁的人看着他这般追车,扭头对我说,“他舍不得你呢。”
我擦了下汹涌而出的泪,淡淡的答了句,“嗯。”
可是,没有人明白,无论舍得舍不得,我们终究也只能这样了……

六十四
回到学校,晚上,我一个人出去,慢慢的沿着黄山路走。
灯朦胧胧的亮,人群熙熙攘攘,有人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喝着啤酒和朋友欢笑,我在这热闹中慢慢的徜徉,却融不进去,无比孤寂。
找了个人少的小摊,在角落里坐下,要了肉串,看着它在炉子上滋啦啦的冒油,我突然想起哥那时帮我吹凉肉串而后递到我手里的情形,又想起决楚拉着我去看足球赛时塞给我爆米花的情形,心一点点揪扯,可是却没哭。
所有的哭泣都在离开决楚时北上的列车上哭完了,从此以后,只怕我不会再哭。
肉串烤好的时候,我付钱,转身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东子。
形单影只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了,我凑过去晃他,他迷迷糊糊的抬眼看我,有点大舌头,“圆圆啊,是你啊,来,陪哥喝酒。”
我拦住瓶子,不准他再喝,他是真的醉了,歪到在桌子上。
老板看我替他付钱,松了口气,估计要不然他都发愁怎么跟东子拿钱。
连拖带拉的把东子弄回学校,看着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他叹了口气,东子读研就搬了宿舍楼,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也不知道他宿舍人的电话,只好拖着他往哥的房间里走。
根本拽不动,顺手拉住身边经过的一个男孩子,恳求人家帮忙。
好在都是学校的学生,那男生很痛快的帮我把东子架上楼,弄进屋子,我对着人家千恩万谢,而后回头看了眼大仰八叉的东子,叹气,给他盖好被子,东子一向自制,当年哥毕业聚餐喝多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半夜的时候东子醒过来,吐的一塌糊涂,好在我早有准备,在床下铺了旧衣服,待他吐完后,把衣服拿出去扔掉,又拿了热水给他漱口。
他有些缓过来,疲惫的看了我一眼,声音也很疲惫倦怠,“圆圆,怎么是你?”
“你喝醉了,我刚好撞见就把你拉了回来。”
他似乎还是没太清醒,“哦”了一声,然后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东子还没醒,我出门买了早点,回来晃醒他,递给他早点。
他洗脸漱口之后,拿过豆浆喝了一口,突然就哭了。
我什么也没问,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哭,在难过的时候能够这样哭出来未必不是一场幸福。
哭过之后,他看着我扯了个笑,比哭还难看。
“圆圆,我失恋了。没出息是吧。”
我摇摇头,“我比东子哥你哭得多多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这次是真的笑了,“谢谢你,圆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表,捂了一下头,“还要去开会。我先走了。晚上出来陪哥转转吧。”
我点点头,送他出门。
晚上,我在东子那听到完整的故事,不过是老套的情节,异地的女朋友不堪寂寞被人追上,脚踏两条船,他去追问,她坦然承认,半点羞愧皆无的说分手。
“圆圆,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我那么爱她,每天在实验室给老板干活累得要死还四处出去接活赚钱,想等她毕业回来就买房跟她结婚。可是她竟然说留在美国不回来了,会跟另外一个人结婚?那我算什么?”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想起许久许久前的那一夜,决楚拉着我的衣袖死死的问我,“那我算什么?”
这世上总有些人想爱却不能,而另外一些人可以爱却在糟蹋……
东子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唉。圆圆,你跟那个人还好吗?长佑没有再来过电话。可是如果你是幸福的,我想就算他再生气也会原谅的,他那么疼你。所以如果是幸福的,那就坚持下去吧,把爱情坚持下去。实在不行就去香港结婚吧,反正那边不反对表兄妹结婚,你们又不是出不去。”
我扯了扯嘴角,“东子哥,我也失恋了。”
东子显然愣住,扭头看我,“怎么回事?”
我沉默半天,方笑着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东子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用来形容我真是再恰当不过。”
东子愣了半晌,没再追问,只是涩涩的问了我一句,“圆圆,事到如今,你还相信爱情吗?”
“相信啊。”我笑颜如花,“相信的!我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男孩爱一个女孩,不计较一切得失,不功利不世俗的爱她。只是我已经不相信这样的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在回来的火车上,我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它说爱的次数越少,幸福的可能越多。我只爱了两次,可是今生便与幸福绝缘了……”
东子拍了拍我的手,过了许久方说,“我也是。虽然还相信爱情,却也知道大部分不过就那么回事了。以后,我只想找个好女孩,平平稳稳的凑合着过完这一生了。”
我没再说话。
年少的时候,总以为爱情是梁祝化蝶,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到后来方明白,不过是红楼一梦,黛玉既死,另娶宝钗,昏昏噩噩过此一生。
末节,我们终将背弃离德,平平淡淡德走过大多数日子。
那样的深夜,我和东子同时抬头仰望夜空,天上繁星点点,它可知道地上人的心碎和无奈的痛?

六十五
我和东子无事的时候,便沿着合肥的街道逛,一家家的小店进去看,一家家的饭店每日轮换着吃。
不提旧事。
我不提肖雅,他不提哥和决楚,那样的痛结疤在心底,谁都不去碰。
东子读研到读博这几年攒了十多万块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攒下的,却知道那过程决不容易。
东子笑着说,怎么也要把这十万块钱花掉,弥补以前省吃俭用的苦。
合肥饭店便宜得很,我粗略估摸了一下,吃个六七年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心安理得的压榨他。
日子渐过的平稳,除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捂着心口痛醒,其他再无什么异样。
有时候我想着,这样下去也好。
心疲惫的如同死水,不起波澜。
人啊,最不怕的就是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情况。
而我,已然孑然一身,再没有什么可以在乎失去的东西或人。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上帝总会在你以为事情已经最糟糕的时候再推着你往前走一步,那一步会从悬崖跌落深渊,粉身碎骨玉石俱焚。
离开决楚后的两个月,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我细细的想,一遍又一遍。
我与他只有过两次,两次都有避孕措施,那这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医生说,避孕套的避孕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犹记得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问她,“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剩下的百分之一?”
这个孩子不能要,而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东子。
东子听我断断续续的说完的时候,红着脸怒吼,“圆圆,你怎么这么糊涂?!”
而后又问我,“他知道吗?”
我摇头,“让他知道于事无补,何况我们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在国内结婚。我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用孩子去逼迫他,我怕他以后会后悔,那个时候我承受不起。”“这个孩子不能要,我自己无父无母,全靠哥养我。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沦落到这条道上来。”
东子陪我到医院,那诊断的医生教训东子,“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以后能不能再怀孕都是个问题。你就不知道注意点?”
我又羞又愧,低着头不吭声。
东子听着脸就白了,一声不吭的拉我出去。
“圆圆,你要想好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以后真的不能要小孩子了怎么办?”
我惨笑一下,“东子哥,难道我还能嫁人吗?不再嫁人哪来的要不要小孩子一说?”
东子看我半晌,叹了口气。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可是连东子哥都被我逼成了这样……
“圆圆。”
“嗯?”
东子皱了皱眉头,“我们先去妇检,看一看这个孩子有没有问题吧。毕竟你们是……”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我去找人做妇检,东子一个朋友的阿姨刚好是医院的xx部门的主任医师,找了她带我们去看。
那阿姨一脸玩笑神色的看我和东子,我脸通红,觉得对不住东子,他的名声只怕被我败坏没了。
东子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跟那阿姨不停的说话聊天
做了很详细的检查,医生一再跟我确认说,“这孩子没问题。”
许是因为看是熟人带过去看的原因,随口加了一句,“是个女孩子。”
我想起决楚当初抱着我雀跃的说,“我要一个女孩子,像你小时候的样子……”
心里说不出的痛,手不自觉的附在肚子上,眼里见了泪。
东子看了我一眼,轻微的叹了口气,对着医生和那个阿姨感恩带德的谢了,拉着我出了医院。
我一路魂不守舍,心里微微的发疼,我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让我心痛的事了,可是一想到要拿掉这个孩子,揪心一般的痛。
“圆圆。”东子叹气的拍了拍我,“这个孩子留下来吧。”
我愣住,眼里的泪还在打转,抬头看他。
他又叹了口气,语气肯定下来,“留下来吧。”
“我们结婚吧。”
我的泪从眼眶里一滴的落下来,傻傻的看着他,东子笑了笑,阳光明媚,声音温柔,“你个傻孩子。”
后来,东子总笑我,“人家被求婚都是喜极而弃,就你呆呆傻傻的张大嘴巴。”
我修了一年的学,产下西子。
西子产下的时候很难,我差点没过去,后来不知怎么又挺了过来,痛,真的是痛,好像身体被撕开了一样。
西子很健康,眼睛滴溜溜的黑,瞳仁里映着人影,医院的护士都很喜欢她,东子更是爱的不得了。
西子的名字亦是他给起的,“我叫东子,所以女儿叫西子。”东子如是说。
我觉得有些眩晕,这凑到一起不是东——西吗?
西子很聪明,非常聪明,小小年纪过目不忘,东子总是抱着她逗她,哈哈大笑。
我总是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们,心满意足,东子给了我温暖平和的家,西子给了我安静的天下,我固守这一片天地,放弃过去和那段执着的荒唐,过着平凡的日子。
也许有一天,我会等到哥回来,我会一直一直等待,跟哥说声对不起
西子两岁的时候,翻看我的钱包(小小年纪就知道爱财了),看见我们的全家福照片下边还放着张照片。
她指着照片上那个男孩子问,“妈妈,这个是谁啊?”。
我笑着搂着她一下,亲了亲她小小的脸蛋,“是妈妈的哥哥,是你的舅舅。”
西子抬起头,用软软的声音问我,“那舅舅现在在哪里?”

番外(一)
接到那个电话是圆圆生产那天,我当时进手术室没带手机,等到西子生下来后,我才看到那个未接电话,打过去是个清冷的女声,我听了一遍,而后不可置信地问她,“什么?!”
听着她又重复了一遍,那个时候我扭头回去透过大玻璃窗子看着圆圆逗西子的恬淡笑脸,心里一痛,又扭过头来,答应她,“好。我明天就过去。”
第二日,我跟圆圆说,要跟老板去出差,很快就回。
想是脸色不好的原因,圆圆还宽慰我,“没什么,你去吧。”
我心里一痛,如果她知道我此去是干什么的,还会这样笑着宽慰我吗?
飞到成都的时候是中午11点,我顾不得吃饭,直接去了医院。
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医生是个清秀的女子,风姿卓越,面目清冷。
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拿了那本报告给我。
我皱着眉看了两眼,那些专业术语我不懂,于是坦白地说,“看不懂。只是怎么会?”
那女子皱了皱眉,叹息似的轻轻舒了口气,“不是什么大病。甚至其实算不得病。从一开始我就是他的主治医师,说了他没什么大毛病,少受刺激即可。可是他后来又捂着心口说痛,痛得不行的样子来看。那样子让我看了也于心不忍,于是又反反复复的查,甚至找我们主任来看过,都查不出原因。后来便象映了什么似的,他的心脏情况越来越不好,好好的一颗心脏,情况越来越糟,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便做了特殊案例作观察,他定期来检查。”
她说着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框,“一直到他出车祸,就是昨天,好好地在路上开车,突然就撞上了护栏。送到这里来抢救刚好被我看见是他。没有抢救过来,我查了一下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开车的时候突然出现心悸,而后心脏衰竭。原本该是不会出现的情况……”
她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到最后的时候,他看见我的时候让我帮忙打电话给你,我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接。而后他没等到……”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错了,一定是错了。医生你不知道,他看起来瘦弱,其实强壮的很,可以在标准泳池里随随便便游一个来回的人。我从来没赢过他一次,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一定是错了。”
那医生神色哀婉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我见到了长佑,过了这么久后我终于又见到了他。
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让我逮到他,一定狠狠地朝着他鼻子上打一拳,让他再丢下圆圆就跑。
可是如今,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蒙着白色的单子,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眉目紧皱,似乎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灰白的脸色,与白被单映衬,昭示着自己已然消失在世界上的事实,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
我捂住脸不能自制的发出呜咽声。
那医生看了不忍,拉我出去,我死死的攥着被单不肯松开,他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躺在这里。
亏得医生跟长佑间有建立档案联系,他的住址也有登记。
我从警察那里拿了钥匙,去了长佑的住所,很小的一间房子,屋子里的摆设与他在学校留给圆圆的那间房子一模一样。
房间干净整洁,在床头上挂着一幅大大的素描,是圆圆的样子。
很像,真的很像,我不是指画的样子,我是说神韵。
那种翘起嘴角转着眼睛笑得样子像极了圆圆平日的模样。
认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画得这样一手好画。
抑或只有对圆圆,他才画得这么好?
日日相思不得见,这是怎样的痛?
书桌的抽屉里有本日记,说是日记许是不恰当的,都是信,没有寄出去的信。
我一页页的翻开看,几乎每日都有写,厚厚的一本。
有的纸有一点皱皱巴巴的,是泪水干掉后的痕迹。
日记本的后边壳子里夹着一张银行卡,我去试了一下,果然是圆圆的生日做的密码。
长佑啊,他到底是怎么样过的这段日子,怎样逼得自己,只怕再也无人知晓。
我带着长佑的骨灰返回合肥,我不能丢他一个人在成都,他一定不愿意离圆圆那么远……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旁边的小丫头手里拿着诗词书奶声奶气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拖长音背,“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我想起当年初识的时候,长佑拿着圆圆的照片一脸笑意跟我显摆的时候,突然间只觉得万箭穿心,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将长佑的骨灰和那本日记,那张素描一起葬在了合肥墓园。
我没法将那些东西收起来,我怕有一日忍不住让圆圆知道,所以只好一切全都埋葬。
圆圆这一生都不会知道,长佑如何饱受思念吞噬,任由自己的心一点点地坏死。也不会知道他如何在千里之外感受她的痛,一时心悸。
她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我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圆圆已经睡熟了。
我轻轻的抱住她,无声的哭。
她在梦里眼角挂了泪,梦呓的轻语,“哥,你别走。”
我浑身一震,低头看她,她却没醒。
一直到第二日早晨,她看着我微笑,“回来啦?”
“嗯,”我点头,而后不经意的问,“昨夜梦到了什么?”
她想了想,摇头笑了,“不记得了。不过梦醒的那一刻觉得很温柔,很悲伤,感觉像是个很好的梦。”
我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光透过她看向窗外,我相信,昨夜,长佑一定来跟她作了场告别……

番外二
我叫西子,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西,我今年2岁半了。
我爱我的爸爸,爸爸喜欢把我丢得高高的然后再接住,我一点都不怕,喜欢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
我不爱我妈妈,她总喜欢欺负我和爸爸,喜欢一起叫我们为“东西”。
“东西,来吃饭了!”
你看,又来了。
不过我跟爸爸学了个成语,叫东西合璧!
妈妈一叫我东西,我就会喊“合璧!”
硬生生的扭转过来劣势呵!
唉,有个这样的妈妈我容易吗我?而且她还不准我装可爱骗人。
可爱是什么?
就是能带来好吃的的优秀品德!
只要我甜甜的笑,歪歪脑袋叫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好吃的就会出现在眼前,所以我的笑容就是我的零花钱!
唉,说着说着自己又流口水了,怎么现在没个哥哥姐姐啥的出现在眼前呢?
咽下去,咱接着说。
妈妈不准我这样,说我哪天非被人用吃的拐走不可。
我才不信她的,我定会用我的智慧获得美味,驱走邪恶!
唉,想我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所以,趁我现在好骗,赶快来用吃得来骗骗我吧。
我隔壁的那个小屁股,对,就是流哈拉子的那个,总喜欢抢我的吃的。
我在心里一万个鄙视他,我都是通过自己的智慧和知识得来果实,这个小屁股啊,一看就是长大从事体力劳动的!
好吧,做人要厚道,但是在他第n次抢走我的东西时,我真的怒了。
于是回屋拿了棉花糖,吐了三口口水,又跑出来拿给他。
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完,才告诉他。
可怜啊,哇的一声就哭了!
哼,有什么好哭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一边这样鄙视他,一边感叹自己终于明白了爸爸昨天叫我的那个词语“大快人心”是啥感觉!
比吃了棉花糖心里还要甜!
晚上隔壁的阿姨就带着他家屁股找上门来了,妈妈把我拎出去跟人家道歉。
我笑眯眯的说,“吃一欠长一痣!为了让他多张点痣,我才让他多吃点欠。”
我扭过头去点他的脸蛋,一个个的数,“一个痣,两个痣,三个痣……”
妈妈黑着脸一把把我拉回来,不停的跟人家说对不起。
于是我就又被关在阳台上禁闭了!
唉,我站在阳台上深沉的作沉思状。
你说,女人苦难为女人?!
还好,爸爸晚上回来解救了我。
我跟着他们出去校园里散步。
说起这个校园啊,我真得很喜欢。
爸爸妈妈就是在这个校园认识的,我决定自己长大后也考进这个校园,继续我骗吃骗喝的事业外,还要再骗一个爸爸这样好脾气的男生。
什么?!
考虑得太长远了?
不远不远,只有女生楼到男生楼这么远而已。
我太聪明了?
我当然聪明!用武侠小说里的话说,我就是不出事的奇才!
好了好了,来日方长,今日先汇报到这里吧!
如果再想见我,就拿好吃的来砸我吧。
如果没有好吃的,那就拿票砸我家夜鸢吧。
亲一口小西子,真是太乖了,还知道给我拉票。

番外三
初见林翌年的时候,他站在一群下乡青年中,弱不经风的书生样子,可是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他脸上的笑温和从容,我一瞬间像是被夺去呼吸。
那个年代的人啊,毕竟是单纯的,就算喜欢也不敢明目张胆。
但是我不同,我父亲是村长,从小我便习惯了步步逼人。
于是,前去表白,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说了半天他才搞明白我的意思,白净的面孔一下子就红了,看了我一眼,而后微微笑了下,“谢谢,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自小要如何变如何,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伤心欲绝,免不了一场痛哭,被父亲看见,问我究竟。
我心里羞愧,但是看着父亲的脸色不好,只好也如实说了。
父亲原本看不上这些书生,一听这话更气恼异常,当场便要发彪,被我生生拉住,我就是喜欢他,即使他喜欢别人,我也喜欢他,心付出去哪里能随随便便的收回?
父亲被我逼得没有办法,便上门去提亲,承诺会把我们一起弄回城里。
那个年代,毕竟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他被家里叫了回去,不肯,又逃了回来。
来见我,双目通红,我从不知道他这般宁静的人也会有那么暴怒的样子,冲着我怒吼,“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辗转的打听到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状况,在城里一个电台作广播员,我远远的看了她一眼,那样瘦弱的女孩子,但是眼睛大而明亮,慑人魂魄。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喜欢她什么。
心如死灰,回去跟父亲说,“算了,随他吧。”
父亲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可是谁知道他家里并不肯罢休,让他娶那个女孩子。
是啊,那个女孩子哪有本事把他从农村弄回城里?倒也不能说他父母势力,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
于是他第二次被骗了回去,他父亲告诉他他母亲病危。
他回到家看见安然无恙的母亲便明白了一切,转身要走,被他父亲拖进屋子关了起来。
后来,那些事情我只是听说,后来他母亲哭着喊,“礼金都已经收下,难道能退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
他哭着跪下磕了三个头,唇都要出了血,答应了。
于是我顺利过门,公婆带我极好,胜过自己女儿。父亲如最初的承诺,将我们一起弄回了城。
他在跟我结婚的第二天就离家了,一个多月没回来。
我不急,也不催,替他照顾父母。
他总会回来的,他那样的孝子怎么会这样丢下父母,一时气愤而已,何况婚都结了。
后来,他回来了,认认真真得跟我过日子,相敬如冰,我再未在他脸上看过那样温和从容的笑容。
一年后,我生下小楚,他抱起来眼睛温和的亲了一下小楚的脸蛋,笑着逗他。
我心里温缓,在一旁含笑看着。
那日以后,我与他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再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悲伤的回来,神色明显是痛哭过的,萎靡了很一阵,我找人去打听,方知道原来是那个女人去世了。
心里微微发懵,而后恍惚着笑了笑,我终于可以过的安生日子了。
过了段日子,他突然跟我说,他妹妹又生了个女孩,他要过去看看。
我想了想,从结婚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妹妹,于是便说要跟着去。顺便带小楚去给他们看看。
他愣了一下,而后懦懦着答应了。
那小女孩园嘟嘟的脸蛋,一双大眼睛黑又亮,笑着一双眼的看着人乐。
我看着很喜欢,笑眯眯的抱起来亲,没注意到她一家人的奇异表情
可是我当时却没留意。
后来,圆圆一点点地长大,我看着惊心,这模样与那女人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都是勾魂摄魄的亮,一样小小的瓜子脸……
可是直到那时候我仍不敢确定。
直到她父母车祸去世,她搬来我这里住,我冷冷得观看。
个性子真是十足十的像透了林翌年,遇事都缩头。
我冷哼一声,照样惯着我的小楚,我绝对不要自己的小楚也养成他那种懦弱性子。
后来,长佑那孩子去读了大学,就剩圆圆一个人住在家里,小楚倒跟她关系突然好了很多。
我刚开始诧异,偷偷看了几回,发现是小楚去问她题,两个孩子坐在那里做题的样子倒也认真。
我叹了口气,心里跟自己说,算了,她不过一个孩子,你何苦为难她。
可是,这天晚上,我就看见林翌年去拧她的房门,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去看看小楚晚上睡得好不好。
果然那个女人的孩子就不是一样啊。
我靠在门框边冷笑着看,林翌年回头看见是我,愣在那里。而后快步走过我身边,去床上睡了。
我真觉得自己当年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要什么没什么就算了,性格又懦弱。你说他懦弱,偏偏他还做得出出轨这种事!
第二日,我抱着小楚哭,小楚什么也没问,给我擦干泪,“妈,你别哭了。”
我心下一软,还好有儿子
于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再后来,圆圆也考走了,小楚跟她报了一个学校,我当时就不乐意,可是小楚说,“我就是要证明我不比他们差!”
我一愣,复又想起当年的心高气傲,于是笑着说,“好儿子!”
可是,小楚却败了下来,好在第二年又考上了。
圆圆走了后便跟我们没了什么联系,只有过年的时候象征性的打个电话,每次林庚年都高兴得不行,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冷笑,他这个“舅舅”也不知道当得可高兴?
只是,在圆圆走后,眼不见心不烦,我终于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难过的就是小楚也去上大学了,见不到面,有时候想得我直哭。
只是这样的安生日子也没过几年,他便查出来癌症晚期。
我看着他灰白的头发,想起这些年他因为愧疚我的忍让,一时间竟觉得时间恍惚,我们这样的一辈子也算得上一生吗?
离世之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我对不起你和小楚。”
一句话我的泪就下来了,号啕大哭。
这道歉于我,太晚太晚!
而他,也终究没见到圆圆最后一面。
圆圆再回来,我对她缓和了很多,人都走了,还争个什么气?
可是,可是我怎么会撞见小楚吻她?
我的心那一刻突然停止了跳动,而后头晕目眩得倒了下去,我知道我的脑溢血又复发了。
第一次发是在林翌年去世的时候,而这次我只怕挺不过来了。
我逼着小楚跟我发誓不跟圆圆在一起,他哭得不行,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哭过,一时间心如刀绞,看向圆圆。
她脸色也是苍白,只是这俊俏的模样像极了她妈妈当初的模样。
那一刻,我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比死还难过,林翌年阿林翌年,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的小楚啊,妈一辈子都没对你说过半个不字,可是她不行,不能是她,不能是她。
我的小楚阿……
冤孽!

番外四
我曾偷偷回去看过圆圆,彼时,她身边已有他人陪伴,她站在他身边抱着女儿微笑,神色祥和。
那孩子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模样,像极了……
我一边心痛一边宽慰自己,还好,她还没来得及爱上我。还好,到最后,她终于得到了幸福,而我,会像承诺她的那样,永远都不比她幸福。
我永远记得初见余清鸢时,她躲在余长佑身后,手里抱着个布娃娃,露出脑袋来,看着我绽开笑颜,怯生生地叫了声,“决楚哥!”
那一次遇见,决定了我此后的一生。
~~~~~~~~~~~~~~~~~~~~~~~~~~~~~~~~~~~~~~~~~~`林决楚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曾有个深刻的人走出了他的生命,从此我未再见他笑过。
(全文完)

后记
这是一篇关于执著和宿命的文章。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著,每个人都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可是他们认为的最好的努力却把他们推到了最遭的境地。
大舅因愧疚而忍让舅妈,舅妈因愤怒而迁怒圆圆,圆圆因无依无靠而依赖长佑,决楚则因为舅妈的惯纵形成了这样执著的性格。
长佑因为执著的相信如果自己在,圆圆就不会放弃,所以忍痛离开。
决楚因为执著的相信如果自己爱下去,圆圆就会心软,所以从不放弃。
圆圆因为执著的相信哥总不会这样丢下自己,所以固守合肥,不会离开。
可是,哥不会知道,命运的棋盘一开始就已经摆好,所以即使他付出了生命也没有改变任何东西,不仅如此,反而将圆圆推给了决楚……
决楚执著的认为只要有爱,一切都可以改变,可是现实给他最重的打击,迫使他不得不离开,即使这样的离开明明再也得不到幸福……
圆圆执著的相信哥总会回来,却不知道两年前哥就已经死去,日日思念甚至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生活残酷就在于,很多时候我们努力去做得最好,境况却往往是将我们陷入更糟。
命运的棋盘一开始就摆好,我们无能为力……
所以,我无法改变这结局,因为它早就已经定好。
希望所有人能够爱并不糟蹋,可以离开却不背叛
[完]
芷琪QQ101549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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