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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为没有看到你们赤裸躺在床上我就没有想象力。(小说完整版)

时间: 2013-02-17 14:36:31  分类: 爱情日志  天气:晴天 

正值下班时间的台北街头突然下起雨来,哗啦啦的大雨使得路上刚放学的学生,买菜的家庭主妇、机车骑士全都急着找地方躲雨,繁忙交通也因此打结,十分紊乱。
  杨雨泛攒着她特大块的画板走出拥挤的捷运站,正好遇到下雨,没带伞的她暗叹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她赶着把画板送到学院展览馆布置,后天就是系上的毕业展览了,万一作品淋了雨,那她可就完了!
  「小姐,你是走不走啊?你拿了块板子挡在这里,别人还能走出去吗?」路人甲在后面催促她快走。
  杨雨泛一回头,惊见黑鸦鸦的人海,好多双眼睛哀怨地盯着她看,这才察觉自己是站在阶梯的最上头,过大的画板完全挡住别人的路了。
  「不好意思哦!」她红着脸把画板挟在腋下,窘迫挨呀挨地退到阶梯的最边边,但人潮实在太多,她和她的画板还是挺占空间的,往来的人都对她投以「挡路」的责怪目光记得加q4448355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时,她发现了离她最近的一家便利商店前有遮雨篷,篷下很多人在躲雨,她不如先到那里去等雨停,否则一直站在这里让路人瞪得眼睛都脱窗岂不罪过。
  她搓搓小手,住手心呵口气,把画板拿到胸前紧抱着,算好了距离,相准目标,加紧脚步冲过去,怎知,就在她要到达目的地,有个胖妇人抱着小孩也要躲进来,妇人庞大的体积硬是把她的画板撞飞了出去,娇嫩身子往前扑倒,结结实实地撞进一个男子坚实如山的胸膛,小脸也埋进人家的怀里;那男子反射性的动作,伸出强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的纤腰……1
  「啊!」她两眼盯在眼前的白衬衫上,双手真实的触摸到男子胸膛上的体温,清楚地嗅到陌生却好闻的男人味,全身的血液霎时全奔流到脸上去了。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清楚有人,对不起啊……」胖妇人迭声道歉,怀里的孩子却因受了惊吓而哭闹,她不知如何才好了。
  「没关系!没关系!」杨雨泛困窘地说,心想这个男子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突然被她K到,他才是最最倒楣的。「不好意思哦!」她向他道歉。
  「我没事,你有没有怎样?」项震涛拉开两人的距离,倾身替她拾起躺在雨中的画板,送到她面前。
  杨雨泛满心慌乱地和他炙热的黑眸对上了,心又是一阵乱跳,这陌生人竟是个模样潇洒的型男,有双深邃会放电的眼,高挺傲然的鼻,配着看来坚毅的唇,可说俊美无俦,身上的亚曼尼西装衬得他很英挺,整个人散发着斯文优雅和尊贵不凡的气势……这些特质在他身上形成难以言喻的魅力,强烈地震撼了她,从他掖在臂上的公事包判断,他应该是个主管级的上班族。
  「没……没怎样,真谢谢你。」她愣了好几秒才说,收回画板。
  「不谢。」项震涛目光定在她漂亮的小脸上,一瞬间竟无法栘开。
  他没想到这个被冒失妇人撞进自己怀里的女孩,竟然长得这么细嫩诱人,她有双小鹿般不安的大眼睛,水雾雾的十分动人,微颤的红唇诱得人想一亲芳泽……方才彼此贴近的那瞬间,她柔若无骨的软嫩身躯几乎触动了他某种强烈的感官,冲上他鼻息的香甜气息,更挑动了粗扩而原始的妄念……若这里不是在大马路上,他也许不会那么快的放开她了,还真得感谢这场雨让他享受了短促却美好的艳福。
  他身为项氏电子的老板,总公司就在这附近,而他的单身公寓离这里约五条街,走路大约二十分钟才会到,要不是他两辆豪华座车,一辆外借给得力助手结婚当礼车,另一辆送去保养,他就不会徒步下班且遇到这场雨,他没带伞的习惯,正等这场雨停,她就这么刚好的跌进他怀里……
  「你站里面吧!」项震涛让出了自己原本站的那个位置给她,迳自站到靠遮雨篷外缘的位置。
  「谢谢你。」杨雨泛晕红着脸接受了他的好意,低下头去赶紧用衣袖拭去画板上的水,检查里头的状况,幸好水没透进胶膜里。
  「雨快停吧!我赶时间呢!」她暗自祈祷,不知这雨要下到何时,她的姊妹淘们要是等不到她会不停碎碎念的,大家约好布置会场,就独缺她一人。
  项震涛听到她略带孩子气的咕哝声,得知她正赶时间,双目不自主地朝她看去,她手上抱的画板似乎很重要,她没管自己淋了雨,只管那块画板?
  杨雨泛感觉到两道热热的光,一抬眼又和他四目交接,她浑身血气加速运行,对他嫣然一笑,挤出一句——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呵!」
  「说得也是。」他本来是这么认为,但此时全然改观,她苹果般的笑脸,清灵恬淡的气质,对他而言是种难得的视觉享受,他身旁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笑得这么灿烂,他的员工全都怕他,她显然地并不怕他。
  杨雨泛暗暗喘气,她不过是跟这型男短促的目光交流,说句无关紧要的话,竟然能脸红心跳?这现象可从未有过,而她发现他好高大,她的头顶高度居然只到他的肩,她也注意到了,他宽阔的肩膀有一小截露在篷外,雨水就滴答答地淌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她诧异而自责,是她害他得淋雨。「你……会淋到雨,要不要站进来一点啊!」
  「无所谓。」项震涛酷唇扯着淡笑。
  杨雨泛浑身通电似的,心跳更猛,更加讶异他这一笑竟如此牵动着她的心。莫非她是幻想恋爱太久,过于干渴,才会对一个偶遇的帅哥起了这么强烈的反应?!她急急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很怕被看出她是在对他……「望梅止渴」。
  项震涛没错过她精致小脸上丰富生动的表情,她像在隐藏着什么而害羞脸红,小小的举措惹得他很想笑……
  「害你淋雨,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杨雨泛低喃着歉意。
  「那该怎么办?请我喝咖啡吗?」项震涛随兴地脱口而出,口吻像在说笑,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他对她的好感。
  「嗄!」杨雨泛心跳漏了一拍,他若真有意要她请客的话得改天,她今天没空啊!「你喜欢星巴克还是八十五度C?」她抬起头来问他。
  「你当真啊?诓你的啦!」他瞥着她认真的模样,爽朗地笑了。
  「喔!」她糗得脸更红了。
  他有趣地瞥着她动不动就脸红的模样,怜惜情愫竟隐隐在心底泛滥,他周围没有像她这样容易害羞的小女人,他历任的女友个个是交际应酬的高手,陪他出席各种场合毫不怯场,他们项家的女人更号称铁娘子,从他的娘亲到三个妹妹,每一只都是恰北北的母老虎,他从来没见过她们有脸红的时候。
  而他怀疑自己是感情的空窗期在作祟,才会对一个陌生女子有兴趣,下意识地想寻找一个合意的女子来填补他的空虚吧!她很明显的和他所交往过的女子不同类型,若她们是山珍海味,那她就是一道清爽的甜点了。
  要他费心思去勾引一个小女人并不难,但人家可愿意当他的甜点?
  「请让个位置给我们祖孙,让个位置啊!」有个老阿伯口操山东腔,拉着一个刚放学的孙子匆匆从最前端挤进来,一群人被迫挤得往后退。
  项震涛思绪被打断,反应极快地拉着身畔的「甜点」一起向后撤退。
  「哇!」杨雨泛惊呼一声,情急之中紧紧地挨着他。
  「这场雨恐怕没那么快停了,干脆进便利商店去买支伞算了。」项震涛迳自说着。
  杨雨泛心思全落在被他紧握的手臂上,他烫人的力道很直接地烙进她的心里。
  「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万一雨要是下到天都黑了可怎么办?买支雨伞,总比在这里苦等好。」她微微恍神地说,好一会儿才惊觉人家并没有约她一起买雨伞,她胀着火红的脸,觉得自己好蠢,自从遇到他,她就一直很不对劲了。
  「要不要跟我进去买?」项震涛从她水灵灵的双眼中看见了她多变的情绪,很有兴致地邀请她。
  杨雨泛心咚咚咚地作响,生怯地点头。「可是人这么多挤不出去吧!」
  项震涛望了一眼挤满人潮的遮雨篷,攒紧她纤细的手臂,很有自信地说:「跟我来。」
  她整个人一阵阵火热,奇妙的火花不停在跳跃。
  「借过,借过……」项震涛当前锋,拉着她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
  她亦步亦趋地随着他走,听他一路低沈地说着「借过」,在和人们一阵「摩肩接踵」后,他们走进了便利商店门口,他才放开她。
  「谢谢你……热心的大哥。」她抱着书板给他行一鞠躬大礼。
  「去买伞吧!」项震涛笑了笑,这小女人又脸红了。
  「好。」杨雨泛悄悄地瞥他,跟他一起找放伞的柜位,可是就只剩一支伞了。
  「请问还有别的雨伞吗?」项震涛扬声问柜台的店员。
  「只剩架上的了,一下雨全被买走了!」店员回答得干脆俐落。
  杨雨泛有些失望,但她说什么也要把这唯一的雨伞让给恩人才行。「你买好了,我可以等雨停,再去学校,没关系。」
  项震涛一听她这么说,不急着买雨伞,紧抓住机会问她:「你念哪个学校?」
  「X大美术系,后天就毕业了,谢谢你救了我的画板,这是要办毕业展用的……你有空可以来参观啊!」杨雨泛不懂自己干么要厚脸皮地邀请他,她到底是想对他怎样啊?
  「你毕业后要找工作,还是要继续深造?」项震涛深入地问。
  「找工作。」她是父亲的二奶所生的女儿,在家中最不受重视的人,她的大妈并不欢迎她在家当米虫,她可是大妈和两位同父异母姊姊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们巴不得她早点出社会,别在家里碍眼……
  「你会电脑制图吗?」项震涛已经发动攻势一步步在引诱她,他自己明白。
  「会。」杨雨泛眨着浓密的睫毛,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公司的宣传部缺个美编,有兴趣可以到总公司来面试。」项震涛摸索西装内袋,取出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送到她手上,成功地替自己制造了再跟她见面的机会。
  杨雨泛把画板挟在腋下,双手接来他热腾腾的名片,一面是中文,一面是英文,她英语奇差,只看了中文那一面,他叫项震涛,是项氏电子公司的董事长,总公司就在这附近,厂房则在汐止。
  但是他姓项……怎么那么刚好呢?她曾听妈妈提过,杨家有宿怨极深的世仇也是姓项,在曾祖父那一代时,项、杨两家因为土地产权争闹不休,最后两家在土地边界筑起很高的墙,两家同住淡水却世代都互不往来,所以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紧邻隔壁那道高墙的项家是什么模样,里头又住着些什么人?在家里也没有人公然地提起过,那是个禁忌话题。
  她甩甩头,这世界上有许多姓项的人又不是个个都是仇人,何况这项震涛人挺和善,她何必想那么多?
  「我没有工作经验,是只职场菜鸟。」她坦白说。
  「不会的可以学,不懂的可以问。」他积极地说服她成为员工,就是希望她来亲近他,算是成为他的甜点前的暖身动作。
  「谢谢你项大哥,我会认真考虑的。」她打开夹在画板后的画册,仔细的把他的名片放进画册的一页胶膜里。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得记住。
  「杨雨泛,木易杨,下雨的雨,三点水加一个平凡的凡。」她双颊嫣红,仔细地介绍自己,加深他的印象。
  「难怪会在下雨天遇到你了,你名字里有个雨字。」项震涛拿她的名字跟她开玩笑。
  她心荡神驰地瞥着他的笑脸,想必他是记住她,不会忘了。
  「这样吧!伞我买了,你先拿去用,有空再拿来还我就成了。」他服了自己这睿智的一招,巧妙地制造了第二次见面的可能。
  「这……」杨雨泛懵懂的心思瞬间有点儿看出,不只她对他有意思,他也对她很有意思,她怦怦然的心霎时绽放出绮丽的光芒。
  「别犹豫了,就这么决定,我可以等雨停,我下班了,但你得去学校。」他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拿了唯一的一把雨伞到柜台结帐,走出门口,替她开了伞。
  她内心温暖着,缓缓走向他;他送来了撑开的伞,面对他的热忱,她再也无法拒绝地接下了那把雨伞,她确实赶着去布置会场。
  「你……真好。」她温婉地说。
  「去吧,小心点。」他被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打动,从未有人像她这样,能在短促的时间内唤醒了他的占有欲,她蜜糖般甜笑的脸,欲言又止的丰盈唇瓣,温温软软的神态,全都在向他招手,他很确定她正是自己想要的小女人。
  「再见,项大哥。」杨雨泛羞怯地瞥着他深邃且热烈的双眸,每看他一眼,心就多怦跳一次。
  「再见,杨咩咩。」他故意这么叫她。
  杨雨泛心暖烘烘,甜滋滋的,没人这么叫过她,但她特别喜欢他这声羊咩咩,她笑着对他挥挥手,翩然转身,轻快地走进雨中……
  项震涛看着她窈窕动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心情从没这么愉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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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雨泛到达学校展览馆时,都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她急急忙忙把雨伞放在门外,走到自己班上的展示位置,她的姊妹淘们全都还在……
  「杨小姐你可来了,我们以为你是卡在捷运站里了呢!从淡水来这里要这么久吗?」同学甲嘴里咬着铁钉,蹲在地上钉画框。
  「是遇到下雨啦!」杨雨泛赶紧把自己的作品从画板里取出来,到一旁取了订制的画框,工具,自己裱画。
  「快点钉好画,待会儿我们要去咖啡馆吃蛋糕,算塔罗牌。」同学乙笑着催促着她。
  「今天要测的塔罗是何时能有新恋情的出现哦!」同学丙把所有场中的作品都——调整到对的位置。
  杨雨泛一听要测恋情,心猛地抽动,她这群姊妹们最爱算塔罗了,什么事都要你测一测,而她很想拿刚才遇到的项震涛来当实验,就测测他们之间可不可能会有恋情发生。他让她有恋爱的冲动,很想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说实话,她很想到他的公司去工作,那就不必待在家里看大妈的脸色,也不必再向家里支领生活费了,没人可以说她是闲人。
  今天真是个幸运的一天,他一次给了她两个希望,她有很强烈的第六感,后天的展览说不定他会来,她热切地期待着,对他充满幻想……
  「噢!」她惨叫一声,一下小心铁锤敲在自己手指上了。
  「有没有怎么样?」姊妹们全跑过来瞧她。
  「没事,没事……」杨雨泛甩甩红红的手指,不当一回事地说,倾身专心的把书钉上。
  「真佩服你忍耐的功力!」姊妹们全都摇着头,很了解杨雨泛逆来顺受的性格,多半是在家里被她凌厉的大妈和同父异母的姊姊给训练出来的,她愈是淡淡的说没事,她们愈是心疼她。同学丙默默的去拿药膏,同学丁主动的蹲下身帮着她把画框钉好,乙和甲则帮着她把画作嵌上。
  「来,手指头伸出来让我秀秀一下。」同学丙找来了随身携带的万用药膏,抓来杨雨泛的手指帮她上药,贴上OK绷。
  杨雨泛虽没说出,心底对这群姊妹们却是很感激,她们的友谊就像亲姊妹一样,令她很珍惜
  「大家手脚快点,肚子好饿呢!」同学甲吆喝着。
  一群女人团结起来,终于在一个钟头后把展览单位全弄好后,浩浩荡荡地移驾到附近的八十五度C,这单价合理的咖啡馆常是她们聚会的场所。
  大家围着圆桌各自点了锺爱的咖啡口味和蛋糕后,酷爱替人算塔罗的同学甲拿出塔罗牌来。
  「谁先开始?」
  「我。」杨雨泛迫不及待了。
  「好,就从没恋爱过的先来。」同学乙望着杨雨泛吃吃笑。
  同学甲边洗牌边神神秘秘地说:「雨泛你在心底默念要测的是新恋情,然后把意念贯注到牌里……」
  杨雨泛屏气凝神,心想着项震涛默念。「我要预测我有没有新恋情,是恋情哦……」
  同学甲洗好了牌,摊平放在桌上说:「看你中意哪一张,抽出来。」
  杨雨泛手指微颤的抽了中间那一张,众女人目不转睛地屏息等待
  同学甲揭开谜底。「是张恋人牌耶!雨泛,对方一定是个和你心心相印的男子哦!近期内你就会遇见他了。」
  「在哪里遇到?路上算吗?」杨雨泛心狂奔。
  「我功力没那么强,还算不出你会在哪儿遇上他啦!不过你可以再测测你们的未来啊!很准的。」同学甲重新搓洗塔罗牌,老神在在地把塔罗牌弄成扇形送到杨雨泛面前。
  杨雨泛抽了一张,是……
  「断塔!」众女生齐声尖叫!
  「这张牌是什么意思?」杨雨泛皮皮剉了,这并不是张好牌。
  「这应该是恋情不被看好,会受阻哦!对方有可能是你爸妈不喜欢的人,或者他们家的人不喜欢你。」同学甲愈说,杨雨泛脸色愈苍白。
  「难道两家是世仇,就像罗密欧和茱丽叶那样?」同学乙怀疑起这牌的准确度。
  「雨泛家里事业做那么大,要说是有仇,也得要是门当户对,同样家大业大,这样的人上哪儿找啊!」同学丙敲着下巴猜测。
  「要是反对的力量大,那雨泛就太可怜了!她是无法应付她们家那三只凶猛的怪兽的,雨泛你可别当真,这牌只是测好玩的,事实不一定是这样的,而且你也没有男友啊!」同学丁安慰地说。
  所有人都望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说得对,我根本没有男朋友,放心啦!」杨雨泛压抑着沉重的心,漾出笑,放下手上的牌,不想再测了。
  姊妹们见她笑笑的,也没听闻过她有男友,就没有深入地多问,继续再各自预测了她们自己的新恋情了。
  杨雨泛撑着颊,空洞的看着姊妹们测塔罗牌,心底已被塔罗预言的阴影笼罩——项震涛姓项,为何那么巧?她真想问问他,他是住淡水的项家人吗?
  若以他那天在捷运站外的地点等雨停来看,他并不像要进捷运站搭地铁到淡水,要进捷运站跑过去就成了,而要是他怕淋到雨,他的肩也湿透了,还会在意雨淋在身上吗?
  她心底没有答案,患得患失的,强烈希望他和杨家没有瓜葛,强烈希望他们之间还有机会,塔罗预言不会成真,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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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
  美术系展览馆正式对外展出了,各组派人轮流接待参观的宾客。
  正值中午,大伙儿外出用餐时间,杨雨泛自愿留守,她负责站在展览场外接待来宾,心底一直默默地期待着项震涛会出现……
  心想要是他没来,那她就只好等展览过后,再厚着脸皮到他公司把雨伞还给他,问他公司还缺不缺人了。
  她摸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他的名片,低头看着,自从那天遇到他后,他的名片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拿出来看一次,心就跟着怦动一次,担虑也就多一次,她多希望他会来,多想再听他叫她一声羊咩咩,记得加q4448355查看更多精美小说但要是他是项家的人怎么办?
  「这些画卖不卖?」项震涛深沈有力的嗓音在她身旁响起。
  杨雨泛抬起湛亮的明眸望向他迷人的笑脸,心跳加快,她的灵感成真,他出现了!小手赶紧背到身后,匆匆藏起他的名片,脸已红透的叫他一声——
  「项大哥。」
  「我记得你邀请了我。」项震涛莞尔,早就看见她手上有他的名片,心底暗喜这羊咩咩将他牢记在心。
  「那……你是特地来的了?!」杨雨泛双眸氤氲,微启着唇喘息,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没错,中午我休息一小时,只有这时间有空。」
  「那……我带你到处参观。」她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
  「不,我只想看你画的。」项震涛说得直接,其实他从不在中午休息,他的工作量大到不容他休息一个小时,拨出这些时间全是冲着她而来,他得来加强她对他的印象,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杨雨泛匆匆把他的名片放到牛仔裤后的口袋,问他:「你是想看看我的程度适不适合你公司的需求对吗?」
  项震涛笑了笑,这小女人竟当他是老板来验货,其实真正对她有所需求的是他本身,自从遇到她后,他就迷上她了,他多想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她。
  杨雨泛见他笑而不答,心想她一定是问对了。
  「那,请你跟我来。」她领他到她的画作前面,很有信心地介绍两幅不同风格的画作给他。「这一幅是在公园莲花池的写生,另一幅是电脑合成制图天马行空的作品。」
  项震涛仔细审视她的作品后对她更加喜爱了,他向来对艺术品有所喜好,很欣赏她细腻的笔触和丰富的创作力,要成为他的女友品味极其重要,她这方面胜过其他人。「我相信你能胜任的。」
  杨雨泛浑身的热气全涌到脸上,心发烫地问:「那……我是不是还要正式到你公司去应征?」
  「你已经被录用了。」项震涛一语双关。
  杨雨泛说不出的开心,可是她得问他一个问题,否则她心头的阴影将永远盘据,无法释怀。「项大哥,我想请问你是……住淡水吗?」
  「我不住淡水,为什么这么问?」项震涛稀奇地问。
  杨雨泛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逃脱了塔罗牌的梦魇。
  「我是随口问问而已,我好幸运哦!这么快我的工作就有着落了。」她开心得都想飞了。
  「你是的。」项震涛肯定了她,他绝不会让她吃亏,先让她进公司,近水楼台,慢慢地熟悉彼此,他们将会渐入佳境。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她得有心理准备。
  「毕业隔天就来我公司。」他不想等待,当然是愈快愈好。
  「那就是星期一了,我会准时到的,等我领薪水就真的请你喝咖啡。」
  「没问题,就让你请客。」咖啡配她这甜点是绝妙组合,他笑着。
  她也笑,彼此热切的眼始终没有离开对方,他们任由对彼此的好感在心底扩散,情意蔓延开来……
毕业那天的晚上,杨雨泛和同学们聚餐后回到家里,雀跃着明天一早就要到项震涛的公司上班,掩不住将见到他的快乐心情,小嘴里轻快地哼着歌……
  「唷~~哪里来的小麻雀?心情这么好吗?」金碧辉煌的杨家客厅里,大妈柯莉秀一双利眼向她瞪来。
  杨雨泛这才察觉,平时都不在家的爸爸,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大姊杨于珊,二姊杨于娟都在客厅,她的妈妈像个小媳妇似的坐在离爸最远的位置,目光温柔地注视她……
  「雨泛快过来,爸有事宣布。」威严的一家之主杨永昌向女儿招手。
  杨雨泛走了过去,坐到妈妈的身旁,低声问:「是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生性软弱又体弱多病的李云芳,伸出瘦削的手,把女儿的手握在掌心,她一向无法掌握丈夫的决定,在家中也被柯莉秀压得死死的,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她忍气吞声,只为呵护女儿长大。
  「大家听着,我今年也六十岁了,打算退休,电脑公司的事业今后就交给学企管的于珊和于娟来负责,至于雨泛呢……」杨永昌并没有想好怎么安顿这个学画的女儿,平常对她就不是很注重,他本来期盼老婆李云芳能帮他生个儿子,谁知孵出来的还是个女儿,教他失望透了,从此不再「做人」。况且在他眼底,学画的人是一无是处,是不符合经济效益的人,真不知她学画有什么用?
  「爸,我找到工作了,是我刚好能学以致用的美编。」杨雨泛深知父亲如何看待她,她挣扎着,嗫嚅地说出自己的心声,很想让爸知道,她并没有那么没用。
  「也罢,那就姑且照你自己的决定吧!」杨永昌懒得去特别问她要上哪家公司工作,总之有工作好过在家当闲人。
  「唷~~怎么这么能干啊!才一毕业就找到工作了,啧啧,真是教人跌破眼镜。」大妈又「唷」了一声,酸溜溜地损她。
  大姊杨于珊也投来不屑的眼神,顺便说了句。「可别让人骗了,外面有些公司专门骗刚毕业的菜鸟。」
  「有的菜鸟不明不白地签了卖身契,把自己都给卖了那才是最槽的。」二姊杨于娟讪笑着。
  杨雨泛对于她们所发表的高见一笑置之,都那么多年了,她早就习惯爸爸对她的冷漠,也听惯了大妈和姊姊们的冷言冷语,麻木了。
  「好了,你们都回房去吧!」父亲宣布解散。
  杨雨泛得救似地挽着妈妈起身,从大屋西侧的楼梯上楼回房;这屋子有两道楼梯,她和妈是一国,走西侧的楼梯上三楼,大妈她们则由东侧的楼梯上二楼,彼此并没有真诚的感情,不过是勉强维持着表面上是一家人的关系。
  「雨泛,告诉妈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工作的?瞧你进门时那么开心,是和工作有关吧!」李云芳迫不及待地问女儿,女儿是她生活的重心,见女儿快乐,她的心情也跟着愉快。
  「妈,这个工作嘛……算是老板自己找上门来的,我明天就得上班了哦!」杨雨泛甜笑着,盼望明天快点到来。
  「我就知道有一天你的才华一定会被发掘的,很多学校优秀的学生一毕业就被老板相中延揽进公司了。」李云芳给女儿信心。
  「我想是的,无论怎样我都要去试试。」杨雨泛亲密地搂住妈。
  「出了社会就算真的长大了,但很多事仍是要自己多小心。」李云芳拍拍女儿红扑扑的脸颊。
  「我会的。」杨雨泛小声地告诉妈。「我把挣来的钱交给你存下,以后我们自己买个小房子,一起私奔,永远别再留在这里。」
  「你这孩子,别胡说了。」李云芳明白女儿的心思,没人想住在这没有温暖的地方,但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跟了杨永昌,她就是他的人了,并没有离开他的打算。「我跟你进房去,准备明天要上班穿的衣服。」她转移了话题。
  「好吧!我穿朴素点就成了。」杨雨泛乐意地说,和妈一起上楼进房去了。
  另—道楼梯上,大妈柯莉秀炮火全开,和两个女儿边上楼边数落杨雨泛。「那小贱货居然那么快找到工作,你们可得留意着她,说不定她专门吃里扒外。」
  「依我看,她没那本事,了不起是跟她妈一样,死皮赖脸地缠上像爸这么富有的男人,将来给人当小的。」大姊杨于珊和老妈一个鼻孔出气。
  「就是嘛!学美术的会有什么大出息?肯定是想踩着男人头顶往上爬,我看她没啥好下场。」二姊杨于娟并不把杨雨泛看在眼里。
  「咱们别管她们了,你们明天正式到公司接替你爸的位子,说什么气势都不能输人,首先就要从服装仪容着手,穿出品味和女强人的风格,我们回房去挑衣服,全身的行头都得准备齐全才行。」柯莉秀昂着下巴说。
  「我们都听妈的。」两个女儿奉承地说,三个人走路有风地到二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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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
  杨雨泛穿着黑白配的单调衬衫和窄裙,背着小皮包,拎着要还给项震涛的雨伞独自出门上班了,巧的是两位盛装打扮的姊姊们要出门,她们都是—身香奈儿的黑色套装,皮包,发型高绾,模样看来像精明干练的女强人。
  「老土,家里是没给你治装费吗?你穿得像倒茶的小妹。」大姊杨于珊睨着杨雨泛冷哼。
  「还拿着一把便宜的雨伞,真的很像土包子,出去丢人现眼可别说你是杨家的人。」二姊杨于娟更是直接命令她,甩也不甩她的和大姊走向屋外,坐上等候的专车。
  杨雨泛脸上恬淡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心情也没受她们的影响,像平常一样的走出家门,安步当车地走到捷运站去搭捷运。她们永远不会懂得她手上这把便宜的伞对她意义有多重要,它和她的心上人项震涛有关……
  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他,她的心就飞扬着。
  捷运飞快地到达了台北市,杨雨泛走出捷运站出口,进了那日躲雨的便利商店,买了两份早餐,一份给自己,另一份是送给项震涛的。她付了钱后提着袋子,轻快地走向项氏电子的总公司。
  一进光鲜的大厦,踩在亮洁的云石地板上,杨雨泛就被气派的中庭给震慑了。她发现整幢豪华大楼全归项氏所拥有,项氏电子是颇具规模的大公司;在台北市有许多电子公司是在大楼同一楼层的小单位,她还以为项氏也只是一般的电子公司呢!她进项震涛的公司工作,全是冲着他的好而来的,没仔细研究过公司的规模,看来和她的想象有相当大的出入。
  她在人来人住的中庭里找到楼层分布图,看到董事长室是在十五楼,转身要走向电梯之时,蓦然见到项震涛神情严肃地和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了进来,直接住电梯走去,和她擦身而过之时,她听见他和他们说着流利的英语,她没一个字听懂,而他并没有发现到她的存在……
  她裹足不前,不敢追过去,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看来又酷又威权,并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他,她远远看着他和那些人进电梯,感受到自己和他之间的莫大距离感,她在心底把他当成亲切的朋友,其实她将只是他的一名员工,他是老板,她不能太随兴。
  她徘徊在中庭许久,仍没上楼去找他……她心底冒着许多的疑问,既然项震涛的公司那么大,他怎可能走路下班,又怎可能亲自去看她的作品,他根本可以不必亲自出马去录用她,她猜不透是为什么了?
  「小姐,你是来找人的吗?需要帮忙吗?」警卫发现员工都上楼了,中庭只有她一人,于是走过来询问。
  「不,不,我是来应征的……我这就上楼去。」杨雨泛无法再停留,硬着头皮走进电梯,上了十五楼,电梯一开就是间大型会议室,里头没有人……
  她走了出去,看见董事长室就在她的正前方,她深呼吸,缓步前行,叩了下他的门。
  「进来,我在等你。」门内传出项震涛的声音。
  她不确定他是在对她说,迟疑地开了门,迎接她的是他迷人的笑脸。「项……董事长,我来报到。」她很正式地说。
  「你叫我什么?」项震涛正在签一份公文,手上的笔差点滑出去。
  「董事长啊!」杨雨泛小嘴微颤地重复一遍。
  项震涛合上公文,起身走到气派的桌案前站定,双眼炯然地看向一身素雅的她,简单的衣着更能秀出她秾纤合度的好身材,看来更加清新可人,但他对她那声「董事长」很有意见。
  杨雨泛在他灼热的视线下脸又热了,连要给他的早餐都没敢递上前去,袋子里的小饭团和豆浆太小儿科了,跟他并不配,他比较合适到五星级饭店吃精致早餐。
  「我喜欢听你喊我项大哥。」他向她走来。
  「可是……这里是公司。」她笨拙地说,望着他灼热的目光她的双腿竟然在发抖。
  「因为是在公司,所以我们的友谊不见了吗?你不是那天的羊咩咩了?」他站定在她面前,双手插在腰上,俯下头瞥她。
  「我可以拥有那份友谊?」她呼吸困难的和他四目相对,他的接近令她晕眩,她清晰的嗅到他身上诱人的男性气息,脸又红了。
  「当然可以。」项震涛绝不要她对自己生分,因为那会让他失望透了。
  她无言以对,眼前的他正如那天的迷人,她所感受的是相同的一份温暖,她抗拒不了。
  「还你雨伞,项大哥。」她改口了。
  「这才乖。」项震涛轻松自在地笑着,收下了伞。
  「外面那个会议室好大哦!刚刚我上楼来还以为走错了,走过来才见到你的办公室,你怎么会知道我就在门外呢?」她轻轻地问,心底的紧张因他的笑意而渐渐舒缓。
  「门上有个萤幕,谁在外头一看就知道了。」项震涛指着门上的液晶萤幕。
  杨雨泛回头去看,才晓得这里还有秘密机关。「怎么不见你办公室里有助理呢?」
  「他们在楼下,这里是我专用的办公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开会的话人员也只能在外面的会议厅。」项震涛明白的告诉她这里是他的私人禁地。
  「好严格的样子,为什么要这样?」杨雨泛惊诧地问。
  「公司所有的机密文件和研发中的程式档案都集中在我这里,门外有指纹比对的密码锁,连一级主管都不能随便进来。」
  「那你怎能让我进来呢?万一我是商业间谍怎么办?」杨雨泛天真地唬他。
  「你不是。」他唇上的笑容扩大。
  「我脸上写了『我不是』这三个字吗?」她觉得好糗。
  「可以这么说。」她的清纯是吸引他的主因,他指着她手上便利商店的袋子问:「早餐有没有我的分?」
  「当然有,但只是饭团和豆浆……」她打开袋子展示给他看,虽然是便宜的东西,却是她的真心诚意。
  「挺丰盛的,到里头的小餐厅一起吃。」项震涛脸上绽出愉悦的笑意。
  她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笑着点头子。
  他立即领她走向办公室右侧的隐密空间。她跟着他进里头,看着他搁下伞,把早餐放在紧邻大型落地窗前的白色长型餐台上,惊叹着。「这里视野好辽阔,台北市仿佛全在脚底下……」
  「过来。」他招招手。
  她走了过去,项震涛扶她坐上餐台前的高椅,迳自坐到她身边,拿出袋子里的饭团,替她拆开胶膜,递给她。
  「我交代美编部主任八点半上来,所以,我们还有十五分钟吃早餐。」
  杨雨泛忽然喉头梗住了,眼中泛起薄雾,心荡漾着,她从没被男性这么「照顾」过,她真的已经狠狠地迷恋上他的好。
  「怎么了?」他见到她眼中竟闪着泪光,诧异地问了她。
  她诚实地对他说:「我只是想替你买份早餐,并没有想过竟然可以跟你一起吃。」
  他的心忽然一紧,疼了,没有人因为可以跟他吃早餐而这么感动!「你……喜欢这样的感觉吗?」他紧瞅着她,但愿她喜欢,因为他也喜欢。
  「很喜欢,可是也好怕,我会忘了自己是谁了……」她真的担心
  他看进她水雾的双眼深处,低柔地说:「那就忘了吧!」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特别?」她问出心中深深的疑惑。
  「我喜欢你。」他不讳言。
  「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亲自来看画展,要我进你的公司?」她的心悸动不已,害羞之情流露在她红润的双颊上。
  「没错。」他不需要瞒她。「把你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才比较有机会追求你……你要让我追吗?」
  面对他大剌剌的表达方式,她全身热烘,脑子晕眩,许久说不出话来……
  「被我吓坏了?」项震涛盯着她怔住的小红脸,真怕自己会搞砸一切
  「是……」她是傻住了,本以为他只是对她有意思而已,原来已经进展到喜欢的程度,要追求她了,像他这样富有的型男不缺女人爱,也应该有很多恋爱经验了,可是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女人,要是一头栽进爱情里,恐怕就难以自拔了,他若不是认真的,可千万别来招惹她啊!
  「你是看上我,而不是看上我的才能吗?」她该明白他是拿什么心态在看待她?
  「都有,你的艺术天分令我欣赏。」他发现她眼中的不安,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和她的担心。
  「呵!」她吐了口气,心头闷闷的,男人口头上说说的话不能全信,她是喜欢他,但她更明白她不能沦落到和妈一样的地步。
  当年爸也是看上妈的外貌,欣赏妈的贤慧,有了大妈还惹上她,虽然还是把妈迎进门,却从没疼惜过她,终日饱受屈辱,毫无尊严可言。
  「你不必担心,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接受我,你也绝对有拒绝的权利,我不会勉强你。」跟他交往过的女人都知道他干脆俐落的行事风格,就算要分手,也是一句话就OK,绝不罗嗉。
  杨雨泛瞥着他深幽的双眼,至少他是坦白的,她何必担心一大堆,而忽略了心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渴盼他的情意来填满她空白的心灵不是吗?她深深地记得他们相遇那一刻的美好感觉,天天思念着他……
  「拿去吧!」他把拿在手上许久的饭团送到她手上,从袋子里取出另一个饭团拆开包装,自在地咬了一口吃,用轻快的神态问了一个他最在意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嗯……我喜欢。」她羞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心意。
  「目前没有,孤家寡人一个。」项震涛提供令她满意的答案。
  她心头的负担减少了,便好奇起他的情史。「那表示以前有的,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她太骄纵了,我不习惯服侍她。」
  「你没有服务精神!那万一……你发现我也很骄纵怎么办?」她假设性地问。
  「你不会。」他很肯定地说,她的话总是惹得他想笑,并且忍俊不禁地笑了。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她咬了一口饭团,伸出小舌舔去唇上的美乃滋。
  他眸光辗转灼热,凝聚在她性感的小动作上,低柔地说:「你跟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颊上静伫着两朵红云,多期盼自己在他眼中是特别的。
  他注视她青涩的模样,呼吸变得沈浊……真想吻她!
  「有空我会告诉你,现在必须快点吃完早餐,美编主任会很准时上楼来的,要记住工作归工作,得照公司的制度好好表现,才能有升迁的机会。」
  「是!」杨雨泛欣然应答,打起精神,大口大口地把饭团吃了,撇开两人的儿女私情,他的公司对许多社会新鲜人而言,是很有吸引力的工作地点,她是何其幸运才能进这么大的公司啊!
  他瞧她努力地吃,速度也加快,两、三下解决了饭团,再把两盒豆浆取出来,插上吸管,一盒递给她,两人比赛大胃王似的喝了起来,玩味的看着对方,彼此笑开了。
  「很有效率,两分半钟解决了早餐。」他看了表一眼,笑着揉揉她的头。
  她一点也不排斥他不拘小节的举动,愉快地嘻笑着。
  「来吧!我陪你到外面去。」他伸手给她。
  她盯着他的手掌,还没握上,心就暖烫了,缓缓地把手交给他,让他握着,跳下高脚倚,而他并没放开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怀中,无法克制内心的暗潮汹涌,拥抱了她。
  她微慌地拾起小脸,他低下头紧凝着她,用眼神说他想吻她……
  她身子颤了颤,长长的眼睫害羞地低垂了下来,他的俊脸缓缓靠向她,轻嗅她甜甜的香气,唇像风一般轻柔的挲摩在她的樱唇上,略施压力,火热的舌勾引她张开小嘴,采进她软甜的口中,掳住她的小舌款款纠缠上她……
  她脑子发晕,身子灼烫,腿已发软,心神像腾云驾雾般虚浮着,原来吻是这样美好又让人害怕的感觉,她无法一下子就吻得很好,还在摸索阶段,但她很乐意把初吻交给他……
  她甜美的滋味像毒药般让人上瘾,他的轻吮渐转为放肆的热吻,抱她更紧,双手在她颤抖的腰肢上游移,几番想触探进她的身子里,试试她肌肤香滑的程度,手指一滑上她浑圆的胸,她害臊得瑟缩起双肩狂颤了……
  「原谅我……情不自禁。」她生涩的反应让他怜惜不已,他收回放肆的手,费劲地克制了自己,不放任澎湃的情涛淹没了理智。
  她胸口好烫,虽隔着薄薄的衣服,他手指的力量却已透进了她的身子里,她对这样的接触很生疏,心却是甜蜜而充满期待的,要是时间再多一点,她就可以再多点经验了。
  「我很喜欢你的吻……真的,可是……我想……我不能让那位主任一直在外面等我,我得去熟悉新工作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他低声地笑着,捧着她红晕的小脸,鼻尖刷过她的。她是唯一相处起来让他感到轻松、毫无压力的女人。
  「没人说过我可爱呢!」她脸红了又红。
  「我说了算。」他用没给过任何人的温柔目光瞥着她。
  「那就……你决定吧!」她笨拙地说。
  「哈哈……」他大笑出声,心大悦地扣住她的手走出餐室,他有十成的把握,她将成为他的小女人。
一整天的工作下来,杨雨泛大致已熟悉美编的作业流程,也负责着手为公司即将上市的小型电脑制作海报,她充分发挥对色彩的敏锐度,制作出一份令主管十分激赏的图。
  「董事长推荐的人选果然不是盖的,这幅海报很符合年轻人喜欢的色彩,你一定是对色彩学有专精。」美编主任到杨雨泛的位子来,看了她电脑里的作品,赞扬有加。「你可以准备下班了,明天再继续把它完成。」
  「谢谢,明天见。」杨雨泛偷偷地笑,她并不是学艺有多精,而是心情很特别,她满脑子项震涛,一想到他的吻就心绪如飞,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成了色彩鲜丽的画面。
  她存档后关上电脑,把自己的纸笔收进包包里,桌上的分机响了,她接起电话。
  「羊咩咩,要不要我待会儿顺道送你?」项震涛浑厚有力的声音使得她脉搏加速。
  「我住得很远,搭捷运就可以了。」她闭上眼,仿佛他就在她身边。
  「多远?」
  「淡水。」
  「难怪你问我住不住淡水了,我一个人住在台北市很多年了。」
  「你没跟你父母同住?」她想他们说不定住南部……
  「没,跟他们观念上有点差距,住远一点好。」
  杨雨泛没再往下问,柔柔软软地说:「明天要不要我买早餐?」
  「我买,你上来一起吃。」
  「好……那……」她该说再见了,又舍不得。
  他抢在她前面说:「晚上有空吗?」
  「通常都有。」他要约她,她暗自窃喜着。
  「我晚上有个应酬,是社交活动,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她吸足一口气,缓缓地说:「好,可以无让我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吗?」
  「当然可以。」他沈声笑了。
  「那……我们约好七点半,在捷运站出口那家便利商店等,好不好?」
  「我就在那儿等你。」他会等待她打扮得美美的,陪他去应酬。
  两人约定好了,杨雨泛背起包包,神情愉快地离开关编部记得加q4448355查看更多精美小说,下楼走出项氏大厦,快乐地奔向捷运站搭车,她要回家把自己弄得很漂亮,这是她生平的第一次约会耶!
  捷运飞快地到了淡水,她直奔回家,笑着进门,回到房里,妈妈已在她房里等她,和颜悦色地问:「工作顺利吗?」
  「很顺利。」杨雨泛搂搂妈妈,心底填满了项震涛,期待跟他的约会。
  「那就好……我有事跟你说。」李云芳坐到女儿的床沿望着她。
  杨雨泛察觉到妈睑上竟有抹幸福的笑容,挤到她身边问:「什么事?」
  「你爸要带我出国去欧洲玩,行程都安排好了,一个半月以后才会回来,我们搭晚上的班机,待会儿六点半就要出发了。」李云芳好久没有受到老公的眷宠,他要她伴着游欧洲,真大出她自己的意料之外。
  「是双人旅游吗?」杨雨泛意外而小心地问,心想大妈应该没那么好打发。
  「嗯!你爸早就替我办好护照,今天上午才告诉我。」李云芳掩不住愉悦地笑了。
  「爸还真有心呢!真是太好了。」她巴望着妈能快乐,她的快乐就是她的幸福。
  「你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吧?」李云芳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家会受欺侮。
  「我成年了,肯定会照顾自己的,你安心地去玩,别理我了。」杨雨泛抱着妈,替她开心。
  「你这孩子……我是担心,你大妈她们会趁我不在欺侮你。」李云芳放不下她。
  「我自己会当心的,她们了不起冷言冷语,又能拿我怎样?你和爸好不容易才能—起出游,就别顾虑我了。」杨雨泛坚强地说。
  「那……我回房去看看佣人们把行李收拾好没。」李云芳温柔地抚抚女儿的脸。
  「我洗个澡再去找你。」为了不吓到妈,她不急着提自己晚上要出去约会的事,待会儿她就送爸和妈出门,等他们从欧洲玩回来,她的恋情更稳定了,再好好跟妈说也不迟。
  「好。」李云芳起身,走出女儿的房间。
  杨雨泛也起身进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六点半整,杨雨泛穿着柔美的鹅黄色小洋装和爸妈一起下楼,三个人难得的走在一起,她心底难以形容这有点酸涩的感觉,经过客厅,空无一人,大妈和两个姊姊似乎刻意地避开了,她安心地陪他们出门,看着他们一起坐进私家车,佣人们把行李提上车。
  「有事打手机给我。」妈摇下车窗跟她说。
  「没事,没事……」杨雨泛望着妈的笑脸,挥挥手。
  「这么大了,应该会照顾自己了。」杨永昌心情不错地对女儿说。
  「我会,我会……」她挂保证地说,眼睛灼热了,爸难得注意到她长大了。
  车子开走了,她双手高举用力地挥,热泪盈眶,心底的热浪许久无法平息,默默地祈祷着他们能玩得尽兴。
  「三小姐,大太太叫你到二楼去。」佣人跑来跟她说。
  杨雨泛放下双手,拭去眼角的泪,精神绷紧了,不知她们什么事找她?
  「二楼的房间吗?」她回头问。
  「是大小姐的房间,大太太和二小姐都在那里。」佣人透露了风声给她。
  「找我什么事?」杨雨泛暗喘口气,原来她们都集合在那里,难怪不见人影。
  「我也不知道。」佣人摇摇头。
  杨雨泛心里有点怕怕的,看看时间她也该出发到便利商店去跟项震涛会合了,可是她又不能不上楼去一趟。
  她提心吊胆地往屋里走,由东边的楼梯上楼去,她从不来二楼,这是她们的领地。
  「女人啊!真不该把幸福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她还没走到大姊杨于珊的房间,就听到大妈的哀叹声从房里传出来。
  「妈,你是我见过最有肚量的女人了,李云芳真该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响头才对,没有你的宽容,她哪有机会和爸出国去玩?」大姊杨于珊语气凌厉地说着。
  「妈,你就看开点啦!她们母女所偷来的幸福是不会长久的,爸永远是你一个人的。」二姊杨于娟在安慰她。
  杨雨泛把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大妈认为是自己的恩泽才能允许爸和妈出游,在姊姊们的眼底,她和她的妈妈永远是偷走她们幸福的人,不值得拥有幸福。
  她怅然地走到房门口,看见大妈坐在梳妆台前,两个姊姊打扮得妖娇美丽,一左一右的在大妈身畔,倾身安抚大妈,三人同时朝她看来。
  「死丫头,你走路怎么不出声,想吓谁啊?!」大妈柯莉秀忽然看见了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楚了是杨雨泛,直想把满腹的怨恨迁怒于她。
  「对不起,大妈,你找我吗?」杨雨泛就站在门口问。
  「是我和于娟找你。」大姊杨于珊站直了身子,冷淡地说。
  「你站那么远干么,怕我们吃了你吗?还不进来。」二姊杨于娟也站直了,双手交叉在胸前,拧起笑。
  杨雨泛在她们仇恨的目光下举步艰难地进了房间,走向她们,心底频频泛寒。
  「你听着,我们要去参加一个慈善义演,需要一个女仆在后台帮我们换戏服,你立刻去换上你白天穿的那种倒茶小妹装,到楼下等我们。」大柹杨于珊趾高气昂地指示杨雨泛,她和妹妹杨于娟早就想好要趁那个讨厌的二妈不在,打算好好恶整杨雨泛,替自己的妈出口气了。
  「现在?」杨雨泛心惊地问。
  「难道会是明天吗?看我们穿这么漂亮也该知道是现在,还用问?」杨于娟尖锐地说。
  「我……待会儿要出去,跟人约好了。」杨雨泛无法答应她们。
  「什么?!」大妈柯莉秀瞠目拍了梳妆台一记,倏然立起身,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吼叫。「是什么约会比你的姊姊们第一次公开亮相重要?你不要以为你爸不在,这个家就没大人了,从现在起凡事由我做主,你给我去换衣服,每天下班后都得充当她们的女佣人。」
  杨雨泛哑然失声,一脸苍白,那表示以后她下班后都不能有自己的时间了!
  杨于珊和于娟见她表情苦涩,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能不能……明天再开始?临时才跟我说,我恐怕……乔不出时问来。」杨雨泛挣扎着说,她不想放弃和项震涛的第一次约会。
  大妈柯莉秀愤怒不已,大步走向她,一巴掌朝她的脸颊啪地打下去。「你有没有分寸,难道我还要跟你『预约』不成,你以为你是谁?」
  「噢!」杨雨泛被打得扑倒在地,眼冒金星。
  「妈,别跟这小贱人动肝火了。」姊妹俩赶紧跑过来抚着妈的背,对跌在地上的杨雨泛施以冷眼。
  「我看她是欠打。」柯莉秀胸口起伏,活像只气呼呼的恐龙
  「你听好了,我就要你跟着,快去换衣服,否则我们就把你妈房间里的东西全砸烂,看你还敢不敢说不。」杨于珊示威下令。
  杨于娟则缓步踩着高跟鞋走向地上的杨雨泛,抬起脚尖作势要踩她的手指头:「回答啊!你去是不去?」
  杨雨泛勉强地想要爬起身来,她不能让项震涛空等她,她好期待这个约会,可是她也不想让她们做出伤害妈的事……
  杨于娟见她不回答,故意踩疼她画画的手指。
  「啊……」杨雨泛痛得流出眼泪,猛然缩回手,
  「好样的,就看谁硬!」大妈柯莉秀气呼呼地朝门口走去,对着门外扬声吼。「来人啊!把李云芳那个贱骨头的东西全给我砸烂了扫出门去……」
  「不……不要……不要……」杨雨泛爬起身来,痛苦的请求,她不能让妈妈回来后看到房间而难过,又不敢跟爸提,她的心会疼死。「我去,我去……」她在毫无办法之下妥协,放弃了她满心期待的约会。
  「早说不就好了。」杨于珊冷笑。
  「还不快滚回去你的房间换衣服。」杨于娟咬牙瞪她,命令她。「你给我记住了,跟我们在—起,你的等级永远是最低下的,穿得愈丑愈好。」
  杨雨泛颓丧地点头,颤着双腿走出大姊的房间,上楼回自己房里去,换下了身上亮丽的鹅黄色小洋装,改穿黑白色系的简单衣服,打了项震涛的行动电话给他,她不能让他空等,得跟他说一声。
  他的行动电话响了许久没接听,只有语音留言,她留下音讯给他——
  「项大哥,希望你能听到我的留言,很对不起,我不能去赴约了,你别等我,真不好意思……再见。」
  她面无表情地挂上电话,满心伤痕地下楼去等姊姊们。
  「出发了,女佣。」大姊二姊下楼来了,她们盛装打扮,身穿名贵的礼服,手提着化妆箱,甩也不甩她的迳自走出门,坐上豪华的私家车后座。
  杨雨泛跟了上去,坐到司机旁的位置,车驶离了,她神情凄楚地望着马路,想着项震涛听到留言后的反应,是否和她一样的失望?她好想听到他低柔的声音,那就足以安抚她痛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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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七点半,杨家的车子来到台北一家大饭店,杨雨泛跟在杨于珊和杨于娟身后下车,紧随在她们的身后进了饭店五楼的大型会馆。
  从会馆门前的看板,她得知这是一场上流社会人士为孤儿院筹款的义演会,馆内的观众席上已坐满小朋友,许多义工在发糖果,舞台布置得很漂亮,很多名流仕女也一一到场,就站在馆外寒喧。
  「女佣跟紧一点,别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杨于娟回眸,低斥她,故意把女佣二字叫得很大声。
  杨雨泛并不在意自己被叫成女佣,她是什么身分已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保住了妈的权利,而且这场表演既然是为了那些无父无母的小孩,她来帮忙也不为过,项震涛应该会谅解的。
  「杨董事长,副董事长,真是感谢你们的爱心。」主办人出来迎接,特地谢过杨于珊和杨于娟。
  「哪里,演戏给小朋友看,我们很乐意呢!」两人笑咪咪地回道。
  杨雨泛听见她们跟人应酬,不期然地,她看到在会馆里有个男子蹲在地上和小朋友们说话,乍看之下那背影酷似项震涛,她的心一阵凄然。
  是她的错觉吧!他怎可能来这里?是她心底牵挂着他,才会不时地想起他,还把别人也联想成他,看来她真的陷得很深了。
  「请表演的人到后台来,要换戏服了……」一名工作人员在走道上喊。
  两个姊姊已走向后台,杨雨泛跟了过去,一群仕女们也移驾前往,顿时后台满是人潮,空气中飘散着多种香水味。地上的箱子一一被打开,许多戏服被取出来亮相,两个姊姊是演宫廷里的公主,杨雨泛忙帮她们换上华丽的戏服……
  「口红颜色和戏服不配,我的化妆箱呢?」杨于娟看着镜子发牢骚。
  「一定是放在车里忘了带下来了。」杨于珊向妹子使使眼色。
  杨于娟立刻向杨雨泛下令。「你立刻到停车场去找司机,快点帮我拿来。」
  「好。」杨雨泛勤快地离开后台去帮她拿。
  下楼后,杨雨泛赶紧到户外停车场找司机,发现司机并不在车内,她跑到中庭找人,也不见司机人影,回到车旁等了好一会儿,司机才从饭店里走出来。
  「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司机刚才进饭店借洗手间去了。
  「二姊的化妆箱放在车里,快帮我开车门,我好拿上去给她。」杨雨泛心急地说,怕二姊等久了会不高兴
  「是。」司机开了车锁,打开后座车门。
  杨雨泛提了那口小箱子,立刻进到饭店上楼,就在她经过会馆,走进后台的走道时有人唤住了她——
  「羊咩咩。」
  杨雨泛怔住,一回头惊见项震涛。「项大哥!」难不成她没有看走眼,刚才那个跟小朋友说话的人正是他!
  项震涛定定地看着她,欣喜地走向她,惊讶地问:「我听到你的留言,以为你不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来的是这里?」
  杨雨泛有苦难言。「我并不知道你也是要来这里,我是和两个……我同父异母的姊姊们来的,她们要上台表演,我……」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是二姊在传唤她。「我得去帮她们换衣服了,明天再跟你说哦!」她无奈地望着他说,匆匆地跑进后台里。
  项震涛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因为不想放走她,赶紧迈开脚步跟上她,在到达后台门前之时,听见里头传出嚣张的叫骂声——
  「杨雨泛!你这死女佣是跑哪儿去了,还不快拿过来,我们要上台表演了你知不知道?!」
  项震涛诧异着,眉心锁得死紧,但更令他惊讶的是隔着门,他听见杨雨泛嗫嚅地说:「二姊,我找不到司机……」
  「你还有借口,给我牢牢记住了,你是我们的女佣人。」
  「啪」地声响蓦地在空气中回响,项震涛整个人怔住了,他没见到里头的景象,但那重重的巴掌却像掴在他心坎上那么疼,他整颗心狠狠拧成一团,抽痛起来!
  他愤怒得双手握拳,无法想象杨雨泛是这样被同父异母的姊姊欺侮,她们把她当佣人来使唤!
  舞台响起音乐声,台下响起掌声,项震涛奋力推开后台的门,表演的人全移往台上去了,他见到他的小女人纤细的身影蹲在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化妆品,她低着头,像在掩饰被甩巴掌的困窘,可怜的模样让他心疼得抓狂,他不管后台还有工作人员,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扣住她的手。
  「别捡了。」
  杨雨泛抬起泪眼,无言地面对他,心想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姊尖锐的骂声一定连在门外都听得到吧!
  「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项震涛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火红的巴掌印问。
  「对不起,项大哥,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其实是我爸二奶生的女儿……」她茫然地道歉,泪滑下脸颊,多不想让他看见这样没有尊严的她,多希望自己现在就消失在他眼前。
  项震涛注视她黯然的双眸,用最轻,最柔和的语气说:「小傻瓜,你干么要道歉?即使是那样,她们也无权伤害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应该要反抗才对。」
  杨雨泛木然地低下头去,继续捡起被二姊一怒之下扫到地上的化妆品。「大妈威胁要把我妈的东西全砸烂,她们真的会那么做的……」
  项震涛—阵错愕。「你妈呢?」
  「跟爸爸出国了,一个半月才会回来。」
  「我明白了,她们是趁你妈不在家欺压你。」他立刻洞悉她们恶劣的心态。
  「我没这么想过……我想只要顺着她们,应该就能天下太平。」
  项震涛的看法并不乐观。「她们在公众场合都敢嚣张跋扈地打人,在家里就更不用说了,你若顺着她们,只会让她们更变本加厉,你待在家时时会受她们的威胁。」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有,我家。」他没有半点邪念,而是出于强烈地想保护她,他不能放下她不管,他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杨雨泛一颗心虚浮在半空中,默默无语地抬起双眼,在他温热的目光下她心乱了。
  「那怎行?」她轻摇着头。
  「我的房子坪数很大,有空房间可以借你。」
  「你要我躲着她们一个半月吗?」她怎能跟着他去住他家?她想都不敢想。
  「有何不可?难道你要跟她们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半月?」
  「我已经跟她们当家人二十多年了,只要她们不破坏我妈的房间,当一个半月的女佣也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她们要你当一个半月的女佣!」项震涛简直气疯了,冲动得想宰了她们。他刻不容缓地拉起她,把她手上的化妆品扯下,扔了,揽住她的身子,强势将她带出门外。「跟我走。」
  「去……哪里?」杨雨泛被动且慌张地问。
  「我家。」
  「要是别人以为我们同居怎么办?」她胀红着脸,觉得行不通。
  「管谁去以为,我不能放你在这里任人欺侮。」他箝着她进电梯,按了地下停车场的键,电梯门就要关上……
  「不行啊!她们就是要我来帮忙的……我这么走了……她们会不高兴……」杨雨泛惶恐地伸手按住电梯门,不让它关上。
  「你不是她们的佣人,绝对有权选择不必受她们的威吓。」项震涛使劲将她整个人扯进自己怀中箍住,阻止她的危险动作。
  电梯门关上了,她无所适从,心里百般挣扎,濒临崩溃地说:「我怕她们会用更坏的手段……做出让我妈难过的事。」
  「你妈和你爸在一起应该很安全,但你不一样,你是她们唯一对付得到的人。」电梯门开了,他带她走向他的车,开了车门。
  她迟迟没有坐进去,泪流满面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准她们那么对你,不准!」项震涛愤怒的低吼出心底对她的不舍,用力地抱住她,牢牢地把她压抵在胸口,抱得很紧。
  她以为他在生她的气,他的肢体语言却告诉她,他对她是如此关怀、担心,感动的暖流瞬间滋润了她枯竭的心,她无力地倚靠着他的胸瞠,多想可以一直享受他给的温情,他无限量供应的好。
  她时常想着要逃离那个可怕的家,可是她能就这么不告而别,跟他「私奔」吗?
  她能吗?
「这里是……」放眼所及是间宽敞的房间和大床,杨雨泛难为情又紧张地紧圈着他的脖子。
  「我的私人房间。」项震涛嗓音醇柔地说,顺手把她放在大床上,倾身正要覆上她娇柔的身躯,床边的对讲机响了,他伸长了手按扩音键。
  「什么事?」
  「董事长,今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九点开会。」楼下助理报告。
  「延后到下午一点半。」他断然下令,将电话切换到静音。
  「我竟然害你延误了会议……我是不是……应该先向我的部门请假?」她情怯地问。
  「向我请假就成了。」项震涛酷笑,热情如火的男性体魄随着吻压抵向她。
  她没时间再去想别的,眼底、心底全被他一个人占据,只能用心去体会他的爱,也想让他的爱填满她的心……
  他揽紧她娇柔的身子,手指轻巧地解去她胸前的衣扣,吻顺着她的香肩而下,吮吻她陶前细致的肌肤,捕捉住她胸波上美丽的樱蕊……
  「嗯……」她闭上双眼,小嘴微喘,感受到他节节高升的体温和坚实的某个部位正在逼近,而他烫人的唇像有着一波波的电流,缓缓从她的胸口漫流到全身,形戍一股莫名的热浪默默地往她的小腹集中,她修长的腿微微弓起,不知这感觉是快乐还是快要昏厥了,他的吻换到她的另一只柔波,她努力地维持镇定,脸像喝醉酒那么红……
  「帮我个忙……」他拉来她的小手,带往他的衣襟。
  她明白他要她也替他解去衣衫,她手指头突然变得不灵光,在解开钮扣时,扯下了他的一个衣扣。
  「噢!我好笨。」她害羞得要命。
  「呵呵……」他捕捉住她蒙蒙的目光,口中逸着低低的笑声,唇覆盖上她可爱的小嘴,狂热地吻她,帮着她解去自己的上衣……
  她心跳怦然地呆望着他精实的男性体魄,完美无瑕的线条,生怯地伸出手去触摸他……
  「是你的,大方点……」他鼓励她。
  她小手往下移去,笨拙地和他的皮带缠斗,解开时已冒了一头汗。
  「对不起……」她为自己的不纯熟道歉。
  「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宝贝。」他忍不住想这么叫她,俊脸满是迷人的笑,他从未在床上笑场,这可是头一遭,她带给他很奇妙的感觉,足以引出他满心的真情,甘心无悔地去爱她。
  他主动地褪去自己的长裤,将她搂近了,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吻她,大手卸去她身上仅剩的裙,探进她湿暖的神秘处,撩拨更多的蜜津,用心地想取悦她。
  「唔……」她细细地呻吟,手指紧攀在他肩头,身子早已虚软,双腿更为他而狂颤着,她很清楚自己被爱着、宠着,她多想再听一次他叫她宝贝。
  「你可以……」他低喃,扣住在他肩头的小手,领她前往他的爱火。
  她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是什么涵义,手指就已接触到他巨大而火烫的温度,她心惊地收回手,双眼羞赧地望向他。「好……好……可怕。」
  他忍俊不禁,翻了身将她压在身下,笑着吻她细软的身子,吻遍她每一寸敏感地带,温柔地分开她的双腿,吻进温润水泽里的蕊心,狂放地摩旋,激起更多火花;她咬着纤指,好怕自己会因不停迸发的愉悦感而尖叫……
  他感受到她身子轻颤,微微泛出薄汗,呼吸变得急促,深知是时候了。「也许会痛,但我会很轻……不想伤到你。」他在她耳边预告。
  「我……相信你。」她紧张得身子绷紧。
  他心怜她的纯真,轻托起她的双腿,火热轻缓挤入紧窒之中,突破微弱的障碍,顺着湿濡到达柔嫩的深处。
  「还好吗?」他体贴地问。
  「你……好大。」她小脸冒着汗,他的巨大撑得她快爆炸,可是他似乎仍在「长大」之中。
  他撑着额,憋不住的笑声从喉头发出,她总是逗得他发噱,心情很特别。「我是说会痛吗?」
  「有一点……你在笑什么?」她后知后觉地察觉,他似乎一直笑着。
  「笑你那么可爱。」他的心为她而火热,在她包容中的爱欲也为她而愈益勃发,多想狂野地爱她,但他克制住,不想草草了事,而是希望她放松并熟悉他,跟他一起感到快乐。
  「我让你……感到快乐?」她美眸如星的看着他,身子渐渐地不那么紧绷。
  「没有女人像你一样让我开心。」他吻了她,吮着她丰盈的唇瓣,交缠着她甜美的小舌,律动徐徐进行……
  她任他吻着,可以带给他开心比什么都教她快乐呵!他的冲刺变急了,动作也转而激烈得像要刺穿她的身子,她体内胀满欢愉,负荷着他带来的情涛,身子随着他曼妙起伏,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心是喜悦的。
  他灼热的唇顺着她的耳际吻至她纤白的颈,胸前的浑圆,吸吮柔嫩的小花,雷电般的力量倾巢而出,反复在湿紧的小径上奋力穿刺;她眼神迷离,吐气如兰,身子快慰颤抖,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滚烫的两颗心也紧密交合,都想给对方快乐,留住这美好的第一次……
  床单在激狂过后显得凌乱,爱过后,他仍抱着她久久不放,她狂跳的心无法平息,忘不了刚才翻天覆地,令人害羞的情境……
  「我该什么时候下楼?」她手指画过他透着汗水的精实胸膛。
  「那么急吗?」他揉着她细嫩的背,放任她的手指在他胸前掀起骚动。
  「万一同事发现我搞特权怎么办?」她淡淡地笑着。
  「我特许的,谁敢说话?」他揽紧她白嫩的腰。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不再问了,有他作主,她该安心。
  「今天你会加班吗?」
  「应该会。」
  「那我就走路回去了。」
  「这……」他蹙眉,担心了起来。
  「怎么了?」她轻抚她的眉心,想抚平上头的纹路。
  「真令人不放心。」他拉下她的手,平躺后将她拉到身上。
  她柔软的胸贴合在他身上,一阵阵电流暗暗地直窜心头,她红着脸问:「不放心什么?」
  「要是我的小女人被搭讪了怎么办?」他的大掌在她的俏臀上挲摩。
  「别担心,我是你一个人的。」她的头轻轻俯下了,细细地吻他的唇,绵密的小舌轻舔着他的唇线。
  他明白她是要他安心,他喜欢她一百分的表现,他耐不住她性感的挑逗,转而主动地勾引她的小舌,热烈吸吮,爱抚她的娇躯。
  「再抱你一次好吗?」他动情难忍地问。
  「嗯。」她软软地回应他。
  他分开她娇羞的双腿,顺势将烈火埋进细嫩诱人的水涧深处;她再次交出自己,用心地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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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时间到了,杨雨泛眼看着同事都走光了,她并没有跟着下班,而是一心想要把手上的案子完成,她虽然是老板的女朋友,也不能因此就把公事晾在一旁,一直忙碌到六点,她绘好明天得交出的图档,加密上锁后才离去。
  「买便当,才四十元,热呼呼的便当哦!」在公司骑楼外有个卖四十元便当的欧巴桑,杨雨泛总是买她的便当回「家」去吃,她掏出零钱说:「买一个。」
  「谢谢。」欧巴桑立刻包了一个便当递上,收下钱。
  杨雨泛拎着便当,要往公寓的方向走,突然听到马路上有个熟悉的声音,竟一改泼辣,用极柔软,不自然的语调唤她——
  「三妹……」
  她听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满地,一回头,看见了大姊杨于珊和二姊杨于娟就在车里,两人倚着车窗望着她,脸上都堆满笑容。
  太奇怪了!她们平常是不叫她妹妹的,在她们的眼底也根本没她这个妹妹,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杨雨泛,或者更难听的,她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快上车来,我们去餐厅吃饭。」杨于珊亲自下车来向她游说。
  因为天天等下到杨雨泛回家,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试着到项氏大门前来查探可有她的行踪,这下亲眼见杨雨泛从项氏的办公大楼里走出来,杨于珊心头可是火冒三丈,说什么也要逮住她,追根究柢地问个明白。
  「三妹,你怎么都不回来,我们差点就要去派出所报失踪人口了!瞧你吃这种便宜货,太丢我们家的脸了,扔了它,我和大妹载你去吃香喝辣的。」杨于娟心头气没消,不得已地放下身段,赶紧下车来。
  杨雨泛暗自惊喘,从她们的话判断,她们一直在找她,但她不在家,她们不是乐得眼不见为净吗?为什么要找她?「我……胃不太好,太辣的,重口味的都不容易消化……」她们突来的友善令她感到非常不安。
  「好,那我们就吃清粥小菜,够清淡吧!」杨于珊拿下杨雨泛手上的便当,挽住她的手臂;杨于娟也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臂,姊妹俩笑容可掬地把杨雨泛「请」上车。
  杨雨泛被动地移动脚步,寒毛直竖,着实受惊,她真不知她们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变这么和蔼可亲?万不得已地坐进车里,两人竟一右一左的坐在她身边左右夹攻她,害她更不知要怎么去拒绝她们了。
  「我们要到这附近的和园吃饭。」杨于珊命令司机。
  杨雨泛一听要去专卖清粥小菜的高档餐厅,脑子凉飕飕的,这搞不好是鸿门宴,她宁愿回公寓去,一个人安静地吃饭。
  「这几天你都住在哪里啊?」杨于珊有口无心地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住哪里,而是一句普通的开场白
  「朋友家。」杨雨泛含糊地说,有严重的窒息感,她不喜欢当夹心饼。
  「你上班的地方就是项氏啊?」杨于娟接着问。
  「嗯。」她照实说了。
  「你是怎么进这间公司的?」杨于珊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硬扯出笑地问。
  「这……」杨雨泛并不想把她认识项雳涛的过程告诉她们,那是她内心最私密的部分,连最亲近的妈都还不知道。「是项氏的老板到我们学校看画展,相中了我的作品,我算是瞎蒙上这工作的。」这只是部分实情,但不是全部。
  「那么说来老板认识你喽!」两人睁大了眼睛。
  「嗯……」不只是认识而已,他们已经是一对情侣
  「他知道你是淡水的杨家人吗?」杨于娟探问。
  「我没特别提过……这重要吗?」
  「哦!雨泛,我看是你光宗耀祖的机会到了。」杨于珊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拍抚着。
  「什么?」杨雨泛又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不相信杨家必须靠她这小人物来发扬光大。
  「我们一直很想超越项氏。」杨于娟抢话说。
  杨雨泛不懂。
  「咦!于娟,你这么说三妹怎么听得懂,人家是艺术家,不像我们是企业主,充满了铜臭味!」杨于珊要妹子闭嘴,由她来作主发言就行了。
  杨雨泛听得头皮发麻,她们会把她当成艺术家才怪。
  和园到了,下车后两人又挽着她,好像她是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大似的,坐定在圆桌旁后,她们点了招牌合菜,就是五样菜加一锅粥和人参鸡汤。
  杨雨泛突然觉得好累、好疲倦,好想逃离她们带来的无形压力……
  「我说三妹,你知道我们隔壁的邻居项家吧!」大姊问。
  「听说过而已!」她没有想太多,她早就问过项震涛,他和隔壁项家并没什么关联。
  「他们跟我们家算是远房表亲,我们的曾祖父和他们的曾祖父是过房的表兄弟,一起继承了祖先留下的土地,原本该公道的各分一半,他们可坏了,硬要把中间的水泽地占为已有,说什么这样才不会破坏了风水,我们的曾祖父好器量,让给了他们,他们竟然围起高墙和我们不相往来了……」杨于珊说得顺溜,把项家人说成盗人产业的匪徒。
  杨雨泛对这话题完全不感兴趣,此时好菜送上桌来了,服务生替她们盛了粥,两姊妹也拚命挟菜到她碗里,她勉为其难地开动了。
  杨于珊嘴巴没有因为吃饭而闲着,她边吃边说下去。「我们杨家和他们项家,后来都各自从电子业崛起,项氏本来名声和我们不相上下,但自从五年前生意交棒给项老头的长子项震涛后,项氏更是六畜兴旺,鸡犬升天了,他重金礼聘国外的软体工程师,大量开发软体,架入口网站,大挣全世界的钱……」
  「咳……你说什么……项震涛是隔壁的项家人?」杨雨泛差点噎到!
此篇小说由韩晴晴为全网首发,如有雷同,纯属盗版。
  「瞧你惊讶的样子,他不就姓项,你不知道他是项家人的话,那你的神经也太大条了吧!」杨于娟噍她的蠢样就一肚子气,偏偏又发火不得。
  「我们家现在把生意交给我,我当然得花点心思对付项震涛了,既然你就在项氏工作,那你就有义务帮我们偷来他的程式,抢先以专利版本上市,一次一次地打击他,很快就能撂倒他了。有你里应外合,我就能慢慢以蚕食鲸吞的方式吃下他的公司,你也希望能得到爸的重视吧!这可是你展现能力的太好机会,爸知道你的表现,一定会很赏识你的,就连你妈在家里说话也会变得有分量哦!」大姊描述说着她个人的美梦。
  杨雨泛万分诧异,脑子嗡然,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胃翻搅得厉害,她好想吐……她起身,冲进洗手问,把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呕进马桶里,内心痛苦又受创,原来她们会突然示好是想利用她去对付项震涛,还端出父爱作为回馈!
  小时候的她曾经强烈地渴望能受到父亲的重视和关爱,但随着时间的移转,她渐渐麻木,没有那份爱也无所谓了,如今她以为自己拥有世上更珍贵的东西是项震涛给她的爱,可是他居然是隔壁的项家人!
  单凭他说过他不住淡水,她就判断他不是项家人,她实在是笨透了!
  他也不知道她是杨家的女儿吧!若是知道了,还会对她这么好,视她如宝?
  她该怎么办?她把身心都给了他……
  要是姊姊们知道了,大妈和父亲大人知道了,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塔罗牌的预言成真了!
  「三妹你还好吧?」大姊进洗手间来问。
  「我看你的胃还真的不适合吃太好,要不要载你去看医生啊?」二姊掐着鼻子,眼神很不耐烦。
  杨雨泛开不了口说话,她一脸泪,心底的恐惧淹没了她仅有的一丁点自信,她深怕自己惹出的风波将拖累妈妈,她好不容易才和爸有了良好的互动,但即将会被她给毁了!
  她想起那天妈要和爸去玩时,脸上幸福的笑容,那么美丽的笑脸,就要因为她爱上项震涛而摧毁了,她该是要好好维护着妈的权益,帮助她去拥有快乐,怎能成了破坏者?
  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掉,按下马桶冲水,将秽物冲净了。她走出去,两个姊姊就立在门外,皮笑肉不笑地瞥着她。
  她回避了她们的眼神,走向洗手台打开水往脸上泼水、漱口,拉来拭纸擦干脸,旁徨的心隐藏着不能说的秘密。「我只是个小小的美编,怎么能偷到什么重要的资料?」
  「这就要靠你的本事了,我看你姿色不差,应该可以试着去勾引他,但你得记住,永远别让他知道你是杨家人。」二姊用生平最柔悦的声调说出目的,隐约还用眼角勾了大姊一眼,两人眼中露出奸笑。
  杨雨泛正好抬起脸,从镜中捕捉了两人冷血无情的面貌,她浑身一震,心寒透了,她们算计项震涛,还要她出卖色相,如果真把她当杨家人,怎会要她做这样的牺牲!
  她心底一阵凄然,思绪却清明了,这次,她们休想她会从命。
  「我帮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她故意这么问她们,只见两人脸色一僵,眼中的温度降到冰点。
  「唷!跟我们谈条件呢!」二姊杨于娟突然发出和大妈一样的口头禅。
  杨雨泛唇上浮现冷漠且淡然的一笑,回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眼色给她。
  杨于娟倒抽一口气,被她脸上的寒气镇住。
  杨于珊倒是克制了怒意,婉转地说:「爸会更肯定你,这不就是好处吗?」
  「你们以为我那么稀罕他的肯定吗?」杨雨泛说得很淡然,但这却是她心底真切的悲哀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杨于珊胸口隐约地起伏,死命地压抑下情绪。
  「一千万。」杨雨泛并不是真心要钱,而是要她们打消念头,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平凡、平静人生,她绝不会做出伤害项震涛的事,不论他是不是项家人,他都是她心底最重要的人。
  「你狮子大开口啊!当心我去告诉爸,要他扒了你的皮。」杨于娟跳出来指责她。
  「那请你现在就去告诉他。」杨雨泛说得很酷。
  杨于娟真不知这看来文文弱弱很好欺侮的女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么呛她?一双利眼把杨雨泛从头到脚扫过一遍,目光落定在她漠然的眼神,被她眼中两簇泛着凉意的阴影给慑住;杨于珊也有相同的发现,两姊妹怔愕地互望一眼。
  杨雨泛很想大笑,她们竟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我想你们是从我房里找到名片,才猜到我是在项氏工作吧!」想必是如此,她们才会到项氏门口来找她。
  「我们是担心你一直都没回来,才到你房里去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你啊!」杨于珊说得圆滑。
  「是啊!万一爸回来了,发现我们把你搞丢了,怪罪下来可怎么办?」杨于娟忍气吞声,勉强自己别把话说得太难听。
  杨雨泛不为所动,她们才不会担心她,除非奇迹出现,但那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她早已看透她们的笑脸背后,目的有多么残忍
  「姊姊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瞒你们说,我真的只是一名小职员,不可能偷到什么程式的,所以一千万你们可以省下了,我先走了。」她说完要走了。
  杨于珊伸手拦下她。「慢点!一千万就一千万,我明天一早汇到你的零用钱帐户。」
  杨于娟瞠目望着大姊,她居然要付这么大笔钱给杨雨泛?!
  杨雨泛也怔住了,不安的预感笼罩着她,她不知大姊心底打什么算盘?她已经表明她偷不到程式了。
  「一千万就当作是你的佣金,牺牲色相是得要些补偿,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去接近项震涛,你有他的名片,表示他一定是见过你,只要你愿意,要迷倒一个男人还不简单?」杨于珊一再摆低姿态,念头却是恶毒冷血。
  「不……」杨雨泛很不舒服,作呕的感觉梗在喉中,她们仍是要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杨于珊勃然大怒,却只能再度低声下气地问:「难道你还要更多?」
  「我一毛钱都不要。」她真不知该怎么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买下你这个商业间谍,你明天可以去查帐户,开始行动,我可以查到你在公司的分机号码,随时会跟你联络,我们先走了。」杨于珊速战速决,自行决定了一切,不让杨雨泛有机会拒绝,带着妹子走人了。
  杨雨泛久久无法平静,「商业间谍」这四个字催命般地在她耳边响着,她们竟然任意地做了决定!她们凭什么?她不要当间谍,她是真心的爱着项震涛,不需要她们付一毛钱支付她去引诱他,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污辱和轻蔑。
  她绝不做出不利项震涛的事,她们更没资格买下她,她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自主能力的人,她的人格不得任由她们践踏。
  唯一的办法是和妈一起远走高飞,远离邪恶的姊姊和杨家那个没有尊严、没有温暖的地方,她的妈妈可以不必跟别人分享稀微的车福,卑微地过一生,她也可以一辈子保留住爱过项震涛的事实……
  可是妈会跟她走吗?等她回国来再商量恐怕来不及了!她好怕若是项震涛知道她是杨家人该怎么办?她抱着疼痛的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心好累……真的好累!
  餐厅外,杨于娟坐上私家车后就对大姊哎哎叫。「姊,你疯了,干么要给她那么多钱?我们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我自有盘算,光是一张软体的发行净赚就高于一千万的十几倍,她要钱就给她,要是她拿了钱还不把事办好,我们就向爸告状,到时有她好看的,哼哼。」杨于珊狡诈地笑了。
  杨于娟想了一想,也露出狠毒的笑,被说服了。「大姊真不是盖的。」
晚上九点,项震涛回到公寓,客厅里静悄俏的,没有开灯,一室冷清。
  通常他一回家就会嗅到空气中飘散着袅袅的小女人香,就算雨泛人在房里,甜甜的气息仍是充满他的屋子,但今晚她像是不在家。
  「雨泛……」他开灯,叫了她一声,走向她的房门前叩门,她没有应声,他迳自开门瞧,里头幽暗无人,她并没有回来。
  项震涛眉心蹙紧了,都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他走进书房,放下公事包,脱下外套,解开领带,掏出烟打开阳台门,到外头吞云吐雾,心情抑郁着……
  他不经心地往楼下井字形的中庭花园看去,竟看见她独自坐在水池旁的椅子上,虽然有段距离,以他对她熟悉的程度,仍一眼就认出她的身影。
  时间不早了,他的小女人不回屋里来,一个人待在那里做什么?莫非是在等谁吗?
  他目光幽暗,捻熄烟,转身进房,朝大门走去,搭电梯下楼,大步迈往中庭花园,他得亲自去查看她是怎么回事?步伐逐渐接近她纤柔的背影,她居然没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绕到她面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她人坐在长形的木椅上,头斜倚着水池畔的罗马造型柱,身上的衣服是上班时的装束,包包也还揽在怀里,像是根本没进屋里去过。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倾身看着她睡得不安稳的白小脸,淡锁的眉,他无法动怒,反而嘲笑起自己竟然变得那么容易上火,多疑善护。
  他心知肚明,已不能再把她看成是一道吃了就算的甜点,他被她的纯真可人征服,热烈地爱着她,只想独占她,完全不容许别人动她。
  「羊咩咩……」他手指温柔的轻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沙哑地低唤她。
  杨雨泛讶然地睁开眼,看见项震涛就在她眼前,她蠕动身子,坐正了,讷讷地说:「我竟然睡着了!」
  「怎么不上楼,坐在这里喂蚊子啊?」项震涛坐到她身边,搂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肩上揉着。
  「那蚊子就不会去叮别人了,也算做公益……」杨雨泛脸贴在他宽阔的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觉有些悲凉,她是不知要如何面对他,也无处可去才会坐在中庭发呆到睡着。
  「那可不行,我不要你美丽的双腿变成红豆冰棒。」项震涛轻松逗她。
  杨雨泛噙着忧愁的淡笑,怯怯地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好怕这是最后一次,这么贴近他。
  「告诉我,为什么坐在这里?」他要她说真的,他不信她没事会坐在这里。
  「我遇见姊姊们……」她想坦白自己是杨家人的身分,可她没那个勇气,很怕再也见不到他脸上温暖的笑容。
  项震涛眉一拧,义愤填膺,有力的手臂保护般地搂紧她问:「在哪里遇到的?」
  「路……上。」她不敢提在公司门前。
  「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杨雨泛落漠地摇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项震涛不信,立即抬起她的下巴,审视她的脸上可有伤痕,拉她手臂检查有没有受伤的迹象……
  他心急的模样,教她心滚烫了,双眼也灼热了,他的好总是那么真切地烙进她心坎底,又温暖又醉人,让她感动到心颤,要是她不是杨家的女儿,他也不是项家人,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他了。
  项震涛一抬眼见她眼眶里盈着泪,拳头紧握,痛恨地低啐:「还说没有,告诉我她们在哪里?我绝不原谅,现在就找她们算帐。」
  杨雨泛猛摇头,泪水落了下来,双手包覆着他的大拳头,苦笑说:「真的没有啦!是你的好,一直都让我很感动。」
  项震涛怔愕,盯着她楚楚的泪眼,反过来问自己——他对她好吗?他做过什么让她有这样的感觉?他没送她钻石洋房,没带她出国狂欢,比起以前的女友,她受的待遇并不是最特别的,他对她所做的并不多,他表达的爱还不够深,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让他有所表现……
  「你说,我哪里对你好了?」
  「相遇的那个雨天,你把伞让给了我,你来看我的画,你录用了我……借我房子住,你喜欢我,这些我都很珍惜。」她细数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
  他眼中燃着两簇炽热的火,心疼了起来,她心中所认定的好,竟然是这些鸡毛蒜皮、微不足道的事。
  「傻瓜,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他冲动地想抱着她狂吻,将她紧揽在怀里,告诉她他愿意把心都给她。
  「你会永远在我心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他诧异,她的语气好像他们现在就要分手似的,他蹙着眉低问:「为什么这么说?」
  「不想忘记不行吗?」她长长的睫毛低垂,无法坦然去面对他的双眼,她总有一天要离开他的,只是不知时间是何时,她又要用什么理由对他说而已。
  「当然得把我放在你心底,难道放别人吗?」他问得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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