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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福:那些年,那些事

时间: 2013-08-20 14:34:50  分类: 深情日志  天气:晴天 
她叫陈守琴,出生于1933年中国东北的一个小村庄,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哥哥"志国"和姐姐"守英",下面还有弟弟"志强"和妹妹"守珍".因在女孩中排行老二,名字里又有个"琴",所以家里人都叫她二琴。二琴从小就聪慧过人,是个要强的女孩,6、7岁时就上山放羊,割草,帮家里干活。过去女孩是不准读书的,所以尽管她哭着央求父亲,但仍没得到允许,"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读书有什么用?!在父亲的怒吼中,二琴低下了头,她知道父亲是个仔细的人,上私塾是要交钱的,家里不算富裕,仅有的钱是留着哥哥娶亲的。那是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日子久了,也就没了读书的念头,只每日帮父母干活,持家。

二琴家在当地不是财主,可靠着一家人勤劳的双手,也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由于二琴妈妈的表哥在镇里当差,所以村里的财主也不敢欺负陈家,就这样一家5口虽然累点却也过着幸福的日子。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二琴已经15岁了,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眼睛不大,却很清澈有神,两条长辫子整齐的梳在脑后,浑身散发着少女的香气。虽然不识字,但织补手工各类女红样样精通,而且农活还好,同村的男孩都垂涎欲滴,但父亲想让二琴再帮家里多干两年活,所以也不急着嫁女儿。此时哥哥娶亲,姐姐也已嫁人。哥哥"志国"娶的是邻村冯家的大小姐,第二年生了个女儿胖丫,二琴除了帮家里干活,主要的是帮嫂子照顾胖丫,嫂子回娘家都要带着二琴,俨然成了贴身丫鬟,但姑嫂感情很好,而且二琴也乐意照顾侄女,尽心尽力做事,一家人和和气气。这一年收成非常好,所以陈父准备再置办两亩地,老爷子准备为两个儿子多挣些家当,将来分家两个儿子每人10亩地,目标眼看着上就实现了,一家人真是干劲之足,向这个目标努力

话说这个时期正处于解放战争时期,二琴家也经历过几次,部队半夜从村子穿过,但都没有像电影小说那样,烧杀凌虐的场面,就是听着嘈杂的声音,家家关门闭户,无论是什么部队也没有骚扰村民。有两次飞机要轰炸,飞的低低的看着是普通老百姓,也都没有扔炸弹,盘旋了下飞走了,最最困难的时候全村转移到山上也都平安度过,回村时男孩们还捡了许多子弹壳,互相比划嬉笑着,完全没有战争的紧张气氛。

1950年,这年二琴17岁了,祖国也已经解放了,但全国还是比较混乱的一个局面,由于解放前二琴家又买了地,所以在评成分时被评为富农,其实说实话也就是中农,从来没雇长工,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结果一夜化为乌有,还被原来那些没田地的抄了家,要不说真得了解国家大事,都这时候了,还买啥地呀,还好陈家人缘好,也没挨啥批斗,只是一无所有,反正那时候大家都一无所有。

随着中苏关系的破裂,民间传说大鼻子(指苏联人)要抢中国大闺女,陈家村的大闺女一夜之间全部找了人家,也包括二琴。对象是父亲相的,那个年代父母包办,只有新婚夜才知道对方长啥样。父亲相亲后回来说,那小男孩挺好的,白白净净像个书生,是在学校里看的,还在踢球,比二琴小三岁。(女孩17,男孩14现在还是在家里撒娇年龄)两家都同意,婚事就这么订了。婚礼日期定在次年农历小年的前一天。


书接上回,咱再简单介绍下二琴要嫁的这个人家。这户姓王,住在离二琴家不远的小屯,小屯除了四户外姓,其余全部姓王,家族非常庞大,全村基本都是亲戚,是满族,所以非常注重礼节。逢年过节那礼数多的数不清,光是拜年小辈磕头都要转一圈,那真使劲磕的会弄的满脑门子包。最年长的要数住在村东68岁的王徐氏,王徐氏本姓徐,过去穷人家女孩也没啥名字,家里排行老几就叫几闺女,嫁了人就随丈夫姓。王老爷子早年丧妻,王徐氏属于填房。本来王老爷子已有两儿一女,女儿是老大,已远嫁外乡,王徐氏嫁过来后,又给生了两个儿子。这样四个儿子又都娶妻生子,1家变成了4家,4家又各有一儿子,娶妻生子,4家变8家,掰掰手指头,这辈份算不清了埃二琴要嫁的这个男孩,名叫"朝喜"是王徐氏所生儿子的儿子的后人,简单说就是王徐氏的重孙子,朝喜称王徐氏为太奶。

朝喜在同辈家族中排行老三,在自家则是长子兼独子,下有两个妹妹。虽平日也去地里干活、放羊放牛,但人却生得白白净净似一书生,自小孝顺听话,尊老爱幼,聪明伶俐,心灵手巧,爱动手动脑,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所以说二琴父亲还是很有眼光的。别看孩子挺好,但他这个父母可不咋样。母亲刘氏,长相一般,女红不好,厨艺不佳,干活邋遢,好吃懒做,又不能说会道,所以朝喜父亲王三一直不怎么待见刘氏。刘氏自知自己无能,没法留住丈夫的心,所以处处迁就丈夫,男人本就有些花心,老婆不管,所以王三反倒是显得格外自由风流。再说说这朝喜父亲,家中独子,同辈中排行老三,所以大家叫他王三。人很聪明会算计,因嫌弃老婆不会持家,所以一直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大到买房买地,小到财米油盐,家里花销全都由他决定。由于人精明勤快,虽不富裕,家境倒也殷实,只有一点稍有好色,偶去村里寡妇家转转,便勾搭上了,刘氏也是女人,看着丈夫整日在外沾花惹草,心里不是滋味,可一与丈夫说起,丈夫就会瞪大眼睛喊道:"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我没休了你已经很不错了。还来管老子1.刘氏遂像自己犯了错事一般,不敢吱声。家里老人见这儿媳拴不住儿子的心,也就随他去。过去找个二房啥的,也司空见惯。更何况只是偷腥,并未要娶进门。

朝喜慢慢长大,刘氏觉着也该找个儿媳妇伺候伺候自己了。小女儿4岁正是淘气贪玩之时,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家里的活是一头雾水,自己也弄不好。其实也不全怪丈夫,在过去的年代里,不会持家就是她的一大死穴,她确实是一个不合格的老婆,总是不能给从外归来的丈夫带来愉悦。就这样,和王三商量了,就开始给朝喜物色女孩。经媒婆介绍看了二琴,觉着还成,遂订下这门亲事。

腊月的北方,冬纷飞落在地上似一层厚厚的棉被,人踩在上面发出特有的嘎兹声。虽然天气寒冷,小屯里却是热闹的,因为要过年了,这是一个多么盛大的节日呀,大家要把攒了一年的积蓄拿出来准备过节,尽情的吃,尽情的玩,尽情的欢乐。刚过腊八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杀宰羊,做各类面点,还要好好打扫下自家的卫生。

朝喜要娶媳妇了,所以家里就更忙了,聘礼是早就下了的,虽然都不算富裕,但礼数不能少,这是太奶王徐氏的话。接着就是请司仪,准备酒席,虽刘氏不是擅长,在王徐氏和王三,还有一众亲友的共同努力下,基本一切就绪,只等腊月二十二迎娶二琴过门。


1951年1月29日,农历腊月二十二,是二琴和朝喜大婚的日子。虽然那个年代物资比较困乏,但王家在王徐氏的带领下,还是给这对小新人办了当时来说算是比较完美的婚礼。

满族人的婚礼是十分讲究的,首先是贴"喜"字,女方家贴单喜字,男方家贴双喜字,寓意娶到媳妇增添一口。迎亲的队伍午夜就出发了,一路上吹吹打打。新郎头戴缨帽,身着新衣,腰扎达荷带,披红戴花,由鼓乐相随,先拜谒祖墓、再拜见亲友,然后绕行街市,称为"亮轿".这一列整整齐齐的迎亲队伍看上去煞是壮观。满族的迎亲队伍也是很讲究的,满族娶亲想来讲究"亲迎",就是新郎亲自前往迎接新娘。迎亲队伍除新郎外,还有"伴郎",俗称"陪姑爷"一般用四人、六人或八人组成,必须是双数,两相对称的走在新郎的前前后后。新郎乘坐的轿围蓝布,名为"官轿",新娘乘坐的轿围彩凤或"八仙"图案,在轿顶上有木刻的"麒麟送子".有的还在轿的两侧装上透明镜。名为"彩轿".满族迎娶新娘时花轿不是用人抬的,而是用马拉的。花轿是在马车上扎成的。先固定好四框,然后用红绫子围上,上面也用红绫拉成翼状轿顶,轿门有红绫档帘。男家临发轿之前,先用小儿在喜房里打锣"压炕",迎亲仪仗队人数不等,先是双锣开道,后随两盏贴金喜字大红提灯,其后是两抬花轿,新娘的彩轿不能空着,要由1名不满12岁男童"压轿".

新娘这边也没闲着,婚礼前一日,就要做一些充分准备,最主要的是由新娘长辈和全村人给她进行梳妆打扮,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把脖子上带的锁解下来还给娘家人。生命伊始便挂在脖子上的吉祥锁,是父母对子女健康成长祝福,如今要出嫁的女儿留下这锁又表达了女儿的恋恋不舍和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无限感激,同时解下这把锁,也标志着女孩子从此成人,预示着新生活的开始。女方家备置酒席宴请亲友,女方送亲的要喝"迎风酒".新娘则离家到男方借好的寓所住宿,车行到离夫家不远处,便有一处预先借好的房子,供新妇陪亲暂住一宿,俗称"打下墅".这种风俗源于历史上多年征战,长年不归,满族姑娘赴军营完婚,需先在军营附近借房暂住,久而久之,便成一俗,现此俗已变,改为在女方家迎娶。

新郎到了新娘家或下墅,新郎不能立刻下马,要等小舅子来给新郎牵马,岳父上前给新郎揣压腰钱之后,新郎才能下马。岳父对新郎行抢见礼,新郎给岳父家有四根肋条的猪脊肉一块,然后新郎新娘交拜。礼拜后,岳父用盛宴招待新郎和迎亲的人们。新娘的哥哥率领送亲队伍去新郎家。新娘动身之前,走时还要带回一半猪脊肉,俗称"离娘肉". 新娘上轿时不许自己走,而是要由哥哥抱上轿,没有哥哥的,要由叔叔抱至迎亲车上,俗称"插车".

喜车必须在清晨赶回男家门口,送亲队伍到了新郎家,花轿到婆家门前,大门紧闭要圈牲(要杀新娘的锐气),新娘不能下车,只能在车中静候,俗称"练性".送亲太太叫门三声,迎亲太太左手拿金、右手拿银,助手拿镜子照轿。在新娘未下轿时,新郎要朝轿门帘轻轻射三箭。射箭的意思就是要驱赶邪气。弓、箭摆放在祭桌上,由司仪递与新郎。新郎弯弓搭箭,向天射一支司仪唱:"一射天狼",向地射一支司仪唱:"二射地妖"向轿前射一支司仪唱"三射红煞".射毕再由司仪接过。所用之箭无 ,以免发生意外。射箭反映出满族是一个射猎民族,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演变,还保留着这个古老的习俗。

新娘下轿,新娘的脚不能踏在泥土上,要红毡铺地,象征一生一路永远走鸿运。新妇在女陪亲人搀扶下,前后胸背铜镜,怀抱锡壶,脚踏马兀子(满族称方凳为马兀子)慢慢下车,门前的地上放有一火盆,"司仪官"高喊:"红红火火跨火盆",新娘子在伴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跨过火盆,寓意将来的日子红红火火,俗称"过火避邪".脚踏红毡走到天地桌前,同新郎一同向北三叩首,俗称"拜北斗".新郎新娘双方交拜后就举行成婚仪式,由新婚夫妇到院子叩拜天地诸神,新郎家的长辈"全料人"端来红糖水,让新娘子喝下,意味着以后"嘴甜".把煮熟的鸡蛋,剥掉皮,给新娘子擦脸,意味着新娘子脸上今后不生麻子。

拜完天地不是先入"洞房",而是用红毡将一对新人引入事先在院中搭好的帐篷,新郎在前,到新娘进入帐篷前,新郎用箭杆或马鞭挑下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放在帐篷顶上,一桩称心如意的婚姻就这样上达天神了,叫做"揭盖头".新郎揭盖头后,抚一抚新娘的头,再摸摸自己的头,象征"结发夫妻",以示夫妇二人白头偕老。此时新郎新娘才能互相看到对方的模样。接着新娘跨过门前放置的马鞍走进帐篷,劝平安进门"之意。进了帐篷以后,新娘面向南坐在下面放着一把斧头的坐垫上,开始"坐福",俗称"坐帐"或"闷性儿".所谓"坐福"实际上是"坐斧",新人坐在上面,寓意坐享幸福。要一直坐到晚上才能下地,为了应付"坐帐"习俗,新娘前一天就不敢吃饭、不敢喝水,只能稍稍吃几个鸡蛋。这会儿,伴娘要用红色丝线将新娘脸上的汗毛绞去,谓之"开脸",同时开齐额发和鬓角,以标志此女已是成婚之人。并改梳戴钿子、插扁方的"旗头".在此时间,新郎要一直站在帐篷外守卫,不可离开,直到天黑为止。

夜幕降临,新娘的小姑和小叔拉新娘下床,出门看日光,新郎还是不能进入帐篷,而是要背着行李围着帐篷走,一边走一边向帐篷内新娘问:"留不留宿?"直到新娘回答:"留宿1新郎才可走进帐篷。可是新娘由于害羞而不吱声,这可害苦了新郎。参加婚礼的姑娘们会趁机隔着帐篷冒充新娘高喊:"不……留……1新郎只得继续走圈,直到闹得窘迫非常,满头大汗,焦急不安,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最后,新郎的兄嫂或族兄出面,新郎才得以解脱进入帐篷。新郎进入帐篷后,新婚夫妇还要来一场争抢竞赛,看谁能抢先坐在被子上,这预示着今后谁在家中占上风。"争坐被上"的场面是满有风趣的,新娘一改害羞扭捏,新郎也改腼腆拘谨,俩人在被上你推我挤,互不相让,不可开交,直到一方获胜或同时坐在被子上为止。引得宾客笑弯了腰。

入洞房谓之"合卺".伴娘和亲友们伴随新郎新娘进新房时,在洞房门口放一马鞍,马鞍上放两串铜钱,新郎先跨过去,然后新娘再跨过去。当新娘子跨过去之后,伴娘便随手拿起两串铜钱,给新娘子两个肩头各搭一串一进门。跨马鞍以示全家老小平安。亲友们要向新人身上抛撒五谷杂粮,取益寿延年之意。新娘入洞房,一小女孩子拿两面铜镜,对新娘照一下,然后把把铜镜挂在新娘的前胸后背。接着,别一小女孩递过两只锡壶,里面盛有米、钱等,壶口用红布扎着,伴娘接过宝瓶壶,给新娘子一个腋窝夹一个,新娘或抱在怀里或夹在腋窝,俗称"抱宝瓶",又 叫"抱保媒壶".夜幕降临,到了晚上由伴娘和样们在洞房的炕上插3支箭,婆母和全福人一起给新娘子重梳辫子,婆母和全福人分别坐在新娘两旁,各梳一个发簪就梳成了"两把头".梳妆后新夫妇由母亲引导拜见宾客和族人。男方家备酒席酬宾。酒宴以女家客人为尊,称之为"上新客".新郎与其父母要出面寒暄,新郎要敬酒谢亲。新郎新娘依桌向来宾敬酒拜席。饭后患,新娘要为郎家至亲"装烟"、点烟(火)。亲友须回赠"装烟钱".称做"拜席".

满族还有闹洞房的习俗,新郎平辈男女同新郎、新娘吃、闲、要笑。新人在洞房内要先喝"交杯酒",吃女家送来的煮饽饽(满语:饺子),谓之子孙饽饽。男方预备长寿面,夫妻对坐,由全福人、吉祥妈妈喂新郎新娘,边喂边说吉祥话:"吉祥如意"、"白头偕老"、"福寿双全"、"多子多孙"、"儿女满堂"等待。吉祥妈妈喂完煮饽饽又喂长寿面,围观的亲友还要有人用一语双关的话向新娘发问:"生不生?然后由迎亲婆代签:"生1其寓意是早生贵子。还有的吃用豆、肉、米做的饭,象征着家庭兴旺、家族兴旺。

满族人新房内的床铺也讲究,由父母子女俱全的"全福人"铺设。在被褥上撒上红枣、栗子、花生、桂圆等,象征"早生贵子".大枣和栗子表示早生贵子,花生则是希望新娘子日后生男又生女,生女又生男。被子中间还要放上一支如意或苹果,象征"平安如意",被褥铺好后,还要在新房内奏乐,参加婚礼的亲友们,欢天喜地的男女青年由一个或数人在新人面前唱起结婚喜歌。歌词可以临时"抓词",其大体意思都是:美丽的姑娘结婚了,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生活美满幸福。满语称为"拉宝齐",谓之"响房".响房后点"长命灯".人们离开了圣洁的洞房,唯有一对年轻的伴侣,留在洞房。几盏长夜灯,象征着新人光明的前程。

翌晨新郎新娘要早早起床,梳洗完毕,本家嫂嫂抱着一捆非常整齐、红线绳捆绑的桃木杆(长约尺余,粗细均匀),交由新娘抱着出门,叫"抱柴(财)".以示不忘勤劳,下地干活之意。然后到厨房拜灶(社),由新郎带领新娘行三叩双礼。新郎磕头,新娘磕摸头(满礼:以手摸鬓)。然后回正堂分别拜见公婆、兄嫂、姑姐以及宗族中的其他长辈们,敬烟问安,谓之"分大斜。

婚后第七天早晨,新娘要在新郎的陪同下,去女方家探望父母,谓之"归宁",俗称"回门".回门之前,头天晚上要倒"宝瓶".此时新婚夫妇对坐炕上,以手拉衣服成兜状,由亲友家中一年长妇女将婚礼时新娘所抱"宝瓶"取来,向两个衣襟内左右各倒三下,接连三次,同时口念"一倒金、二倒银、三倒儿女一大群"为祝愿之词。倒毕,以瓶内原装之"金银米"熬粥,称"金银米粥",新婚夫妻食之。在时间上,回门必须带日头走,带日头回,不能起早贪晚。新郎要带上四盒礼品,以示对岳父岳母的敬重。

姑娘回门时,娘家只准姑爷住在西炕,别的客人一律不许住在西炕。姑娘和姑爷不能住在一起,满族认为新婚夫妇在娘家同房会使娘家家道衰落,男女间的事,女方总是吃亏,性行为不洁会亵渎神明。出于这各考虑,女家心理方面总有一点吃亏的感觉。娘家、婆家不是一个血统,娘家岂能为婆家提供供传宗接代的场所呢?假如真的使姑娘在娘家怀了孕,岂不将娘家的"人势""财势"带到婆家去了吗?娘家一定会因此而衰落的。所以绝对禁忌小俩口儿在娘家同房。

第八天返回,俗云"接七还八,两家都发",第九天返回,俗云"接七还九,两家都有".回门时,凡打下墅的,要回去看望房东,不打下墅的直接回娘家。

婚后满一个月时,新娘可以回娘家住上一个月,俗称"住对月 ",从娘家回来要给婆家每人带一又新布鞋。回门之后,婚后第九日为单九,十八日为双九,女家有人来夫家看视,名"瞧九".

总之,满族人办一回喜事,前三后五热闹十天,男欢女乐,住完对月,婚礼仪式才算结束。这些婚礼程序,随着社会的发展,扬弃了一些封建迷信成分,遂渐趋于简洁和实际。

朝喜和二琴两个尚在懵懂中的小孩,就这样在亲友的安排下和祝福声中稀里糊涂的成了亲。这一年朝喜15,二琴18.


那个年代婚姻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对二琴和朝喜来说,是新奇的。两个人从未见过面,直到朝喜掀起盖头那一刻,才知道彼此是什么样子。对他们来说,恋爱是结婚后才开始的。

结婚两个月来,他们彼此互生好感。二琴喜欢朝喜的聪明好学,而朝喜则喜欢二琴的勤劳善良。虽只两月,二琴已把整个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上到公婆,下到两个妹妹,都照顾的舒舒服服,王家早不见了昔日刘氏时邋遢的场面。对此,王家上到王徐氏都对二琴称赞不已。二琴不止会持家,厨艺好,还能帮公公和丈夫干些地里的活。长辈们都对二琴喜欢的不得了,称赞朝喜好福气找个这么能干的媳妇。连王三都觉着儿子娶这样的媳妇,脸上有光。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着,虽然累点,但二琴很满足。转眼一年多过去了,1952年9月二琴怀孕了,不想一个月后,婆婆刘氏也怀孕了,王家父子俩真是乐的合不拢嘴。二琴虽有身孕,但依旧打理家务,王家上下都习惯了二琴的伺候,直到临近生产,才休养几日。第二年5月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大人孩子都很健康,女儿起名凤琴。一月后刘氏也产一女,就这样刚做完月子的二琴又照顾起婆婆的月子了。让她倍感辛苦不已。

转眼凤琴1岁多了,小女孩,聪明伶俐,牙牙学语,非常招人喜欢。虽然二琴持家辛苦,但一看到孩子便感欣慰。这时婆婆刘氏的哥哥得了病,别看刘氏为人懒惰,但对自家人却非常重感情,被刘氏接来养病,不用说伺候病号的工作又落到了二琴的肩上。不仅要照顾家中公婆、丈夫、小姑及女儿,还要给这一病号舅舅喂药喂饭,端屎倒尿。望着痰盂中病号舅舅吐的污物,让二琴恶心不已,她每次都小心清洗干净痰盂,生怕家里大人孩子被传染。又过二月,二琴发现自己又有身孕了。

再说二琴娘家。姐姐守英婚后育有一儿一女,不久被查得妇科顽疾,没过两年就死了。家中被按富农分了家,地都没了,冯老爷子心里郁闷,身体也大不如前。哥哥志国去辽宁本溪投奔一远亲,什么苦工都做,最后在本溪钢厂当一临时工,也算有了着落,回来要将媳妇接过去。看妹妹二琴成天在婆家当牛做马,朝喜不上学后又没事可做。志国心疼妹妹,于是提议朝喜跟自己去本溪报考本溪钢铁技工学校。若考上,妹妹以后的生活就不愁了。朝喜虽不舍已怀孕的二琴,但觉着大舅哥说的在理,再加上二琴的支持,也就欣然允诺。二琴只盼丈夫早日归来,救自己和女儿脱离苦海。

朝喜走后,二琴仍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母女俩相依为命。快到生产期,身子越发重了,肚子比怀凤琴时大了一倍。此时凤琴已满两岁,看妈妈挺着浑圆的肚子艰难地拉着风车为全家人做饭,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禁不住边为妈妈擦汗边哭着说:"妈妈你别干了,妈妈你歇歇吧。"要强的二琴怎会歇着,她爱怜的看着女儿安慰道:"妈妈没事的。"顺手擦了把汗。把着灶台想站起,这时一股鲜血从褪下流了出来,凤琴吓的哇的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正在屋内玩牌的王三,冲到厨房一看,知道儿媳妇快要生了,赶紧去村里请来接生婆。经过两个小时的折腾,二琴生下一对龙凤双胞胎。

再说朝喜,在本溪大舅哥家借住,嫂子跟二琴关系好似亲姐妹,遂将朝喜当弟弟看待,不用朝喜干任何事,只让他专心复习应考。朝喜也很争气,经过两个月的复习,顺利考取本溪钢铁技工学校钳工专业。接到通知书后,朝喜是无比高兴啊,又接到家里来信,二琴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喜上加喜。学校要一个月后报道,朝喜赶紧买票回家看望二琴。

经过一天的奔波,朝喜回到了小屯。打开房门,看到床上的二琴,女儿凤琴和襁褓中的一儿一女,心里真是既高兴又酸酸的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苦了妻子泪水竟止不住流了出来。二琴看丈夫归来,高兴的迎了过来,凤琴更是扑到爸爸的怀里拽着衣角撒起娇来。一家人团聚那是高兴的不得了。

龙凤胎中男孩为兄,女孩为妹。朝喜给男孩起名"福吉",女孩起名为"带兄".这对龙凤胎孩子长得煞是好看,尤其是男孩,那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出生时又是红毯铺地,算命先生说将来一定会当大官。夫妻俩是喜欢的不得了。朝喜在家里休整一个月,眼看马上要开学了,虽然不舍,但也得走了。临行前嘱咐妻子孝敬父母,照料好孩子,保重身体,等自己回来。夫妻俩洒泪而别。

刘氏的哥哥也病情见好,不在王三家住了。刘氏还有一姐春花,从小聪明伶俐,但天生水性杨花,未婚就与多人来往。嫁给魏姓人家,两人多年一直没有生育,春花也因此备受婆家刁难。春花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这次与婆家闹翻被赶出家门,没处投奔,遂来到妹妹刘氏这。

虽为一母所生,两姐妹却截然不同,姐姐春花有些姿色,能说会道,不几日,便与王三眉来眼去两人鬼混到一起了。刘氏懦弱却不傻,看出姐姐与丈夫的奸情,却没办法阻止,只有安慰自己说:姐姐终究是自家人,总比丈夫去外面找好。就这样,两姐妹共同伺候,王三倒是逍遥自在。不成想,两月后春花竟然怀孕了。春花诧异,原来是丈夫不能生育,苦了自己这么多年挨婆家多少气受。见王三对自己也是真情实意,两人商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刘氏也只得点头认可。

虽说看不惯公公花心,但二琴也没法劝说,毕竟是长辈,让自己怎么说呢,再说三个孩子再加上公婆一家的家务已够二琴操心的了,她也没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了。福吉和带兄已经1岁了,正是累人的时候,凤琴和小姑也要她照顾,二琴天天是忙的团团转。这一天,二琴带着福吉哥俩去乡卫生所打预防针,来到卫生所前面已排了好多人,大家看到二琴来,很多认识的都围过来,摸摸孩子的小手,亲亲小脸蛋,着实两个孩子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俩孩子也乖巧,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左瞧右看,一点不认生。

结果第二天福吉病了,二琴和公公说了好几次,王三都忙着和春花打情骂俏,不耐烦的说:没事,福吉那是感冒,过两天就好了,不用看。二琴只有干着急,因为家里的经济大权在公公手中,一切都公公说的算。过了两天,福吉的病更重了,眼看着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浑身烫的像个火炉子似的,二琴跪倒了公公面前求公公拿钱带孩子看玻王三也觉着情况严重了,让二琴拿着钱抱着孩子去卫生所,经过检查福吉得了肺炎,卫生所不敢留,让去县医院看,走到一半,孩子就没气了。二琴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回到家,凤琴见妈妈抱着福吉回来,惊慌的喊着:妈妈,小妹妹也病了,弟弟好了吗?二琴一听这一消息,放下福吉的尸体,扑到床边,此时生病的带兄躺在床上,无人照看,对面屋传来王三和春花的浪笑声。

凤琴见弟弟一动不动,吓得哇哇大哭,哭声惊动了王三,过来一看,小福吉已经没了气。二琴二次跪在公公面前恳求能再拿些钱给带兄看病,可王三看了下床上的女孩,不屑地说,男孩都没了,一个丫头片子还看什么看,说罢一转身摔门走了。二琴冲进屋抱起孩子像疯了似的跑去村卫生所,求医生救救她的孩子,但太晚了,医生摇了摇头。带兄慢慢闭上眼睛,歪躺在二琴的怀中……
一双儿女,眨眼功夫都没了,这让二琴如何受得了。她恨自己没能照看好孩子,恨公公不肯花钱为孩子治病,错过了给孩子治疗的最好时机,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昏倒过去。发生如此大事,王家上下都知道了,王徐氏惦着小脚,在人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跑来,气的直发抖,指着王三的鼻子一顿臭骂:"你这个不长心的畜生,你是怎么做公爹的?!就顾着自己风流快活,连孙子生病你都不管,可怜我那苦命的孙儿孙女……"说罢老泪纵横。此时王三也自知理亏,跪在王徐氏面前,不敢辩解。"快,赶紧通知朝喜让他回来"王徐氏厉声道。


再说朝喜,所读本溪钢铁技工学校是解放初我国为数不多的几所技能学校。学制2年,学校待遇非常好,包吃包住,连衣服都统一发放,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都会发些补助费用。虽是亲爹,但朝喜深知王三为人小气,知道妻儿在家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怕王三给二琴娘几个脸色。这些钱朝喜舍不得花,攒着回家时给王三作为家用。省的王三时不时念叨,家里都是白吃饭的。所以自上学来,二琴娘几个的费用,基本都是出自朝喜平日节省下的开支。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就在这时,家里的信到了。一看信,朝喜如晴天霹雳,临走时,一双儿女的笑脸还时时浮现脑海,怎么一下子人就都没了,二话没说,和学校请了假,马上回家。

一进家门,看着二琴惨白的脸以及孩子空空荡荡的小床,夫妻俩抱头痛哭。事已至此,再怎么着也换不回两个孩子的生命,只好择日将两小兄妹葬于后山上。在家里呆了一周,二琴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朝喜这才要准备返校。临走时,朝喜拉着妻子的手疼惜的说:琴,再坚持几个月,等工作安顿好,我一定会把你们娘俩接走。二琴点着头,泪如雨下……

话说没过几日,这春花生下一男孩,已40岁的王三高兴地合不拢嘴,给孩子取名"长锁",希望这孩子能长命百岁,宠爱非常。没成想,孩子刚满月就得了风寒,虽四处求医问药,终究没能治好。葬于后山上,刘氏嚎啕:"老天爷呀,就哥俩也不多呀,咋就不给留着呢?1说罢鼻涕一把泪一把,亦不知其真哭还是假哭。相比之下,春花倒是镇定的多,数落王三是做了坏事,害了自己孙儿孙女,得到的报应。春花丈夫闻之春花能生育,这么多年没孩子原来是自己的问题,觉着对春花歉疚,不计前嫌来接春花,春花也想离开这失儿的伤心之地,遂跟了丈夫回去。

朝喜毕业本来被分到北京,可想想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将来父母老了离不开自己照料,北京实在是太远了,遂找了省轻工业局,主动申请留在离小屯不远的岭南市。省里自然是非常乐意,那时工厂正缺少有文化的技术人才。就这样朝喜被分配到岭南汽车配件厂上班。在车间任技术员。上班不到两月就将二琴接来城里住了。和王徐氏等一众亲友一一告别,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

夫妻二人在离单位不远处先租了一间小房,三人安顿下来。正好街道开展扫盲活动,朝喜让二琴去学习,没能上学读书认字,是二琴这辈子的一大遗憾。虽说学习班上也只是认识一些简单的字,可总比不上强。认识并且会写数字,自己及丈夫和女儿的名字,认识钱的金额,这些都让二琴欣喜不已。朝喜的单位正好招临时工,是计件工资,为了家里多一份收入,二琴报了名,被招工进厂,虽然累点,但两口子都算有了收入,每月除给王三寄一些钱回去,剩下的三口人也算充裕。凤琴被送到邻居刘奶奶家照看。

一年之内,朝喜被提拔为车间主任,继而又调去厂里生产科工作,那个年代有知识有能力的年轻人是稀有的,所以很受重用。期间,还有好几次有人要给朝喜介绍对象,因为20刚出头的小伙子,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又有文化,所以好多姑娘喜欢。朝喜笑着都一一谢绝了,告诉好心的人,自己已经结婚,闺女都4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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