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以后,我连呼吸也好难受。
时间: 2013-10-25 02:09:12
分类: 伤感日志
天气:晴天
也许爱情就是贱贱的样子,在堆叠的尘埃里拼死与寂寞挣扎,说服自己学会看着你的背影也不流泪。 “喜欢文字的朋友加“小熙”QQ:942912328,期待与你们成为朋友”
最难过的时候我曾经安慰自己,为何不微笑着品味这孤单,像是喝掉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自以为优雅地爱着自己。爱自己,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寂寞的事。可是沈安年,过了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爱你比我爱自己更让我觉得寂寞。 [1] 天气那么冷,我的胃却烧起来 女孩子的脸有些红,不似恋爱中的红晕面孔,倒像是一种病态的潮红。冷饮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在这个客人稀少的冬日下午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着咖啡,大大的眼睛盯着吸管有些小小的走神。桌子上依次排着五个咖啡的空塑料杯,她朝服务员招招手,要来了第七杯咖啡。 “要多加奶精多加糖。”她眯着眼睛笑着嘱咐,然后伸出手将第六个空塑料杯摆好。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立刻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接通后的三十秒她突然开始发起脾气,素净的脸就连发脾气都是那种淡淡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让人心疼。 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陶穆宁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他觉得朱小糖像一朵干净的雏菊,淡淡的,美好得不可一世。可是十秒钟之后,当朱小糖扯着嗓子对着话筒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之后,陶穆宁突然间觉得一阵晕眩。 喝了六杯半咖啡的朱小糖像是喝了六瓶半二锅头的村妇一样开始耍起酒疯,皱着眉掐着腰嘴巴一张一合地吐出极其不文明不优雅的词汇套餐,然后凶巴巴地挂断电话后冷不防地抹掉了脸上湿漉漉的泪水。冬日稀薄的阳光自窗外郁郁寡欢地蔓延而来,照在朱小糖愈发潮红的面容上,她寂寞地站在日光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下一秒,她指着对面桌子上的陶穆宁说,喂,那个看戏的,有纸么? 这是2006年的冬天,北方的城市里席卷着呼啸而过的寒风,那样冷。 陶穆宁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彪悍暴力又野蛮。其实我根本就忘记了当时自己彪悍的小样子,忘记了那个满眼心疼掏出手帕递给我的陶穆宁。我只记得那天的悲伤,记得我给沈安年打电话说我胃痛,他在电话的那头语带心疼地说,糖小猪,你等等我,我带你去医院。 我是个听话的孩子,特别是听沈安年的话。于是我坐在冷饮店靠窗的位置上等,我的胃像是被一只冰冷带毒的蛇所缠踞,疼得我就要晕死过去。额头上的冷汗顺着沉重的眼皮落进眼睛里,咸咸的,像是从体内蒸发的眼泪。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朱小糖你要坚持住,沈安年马上就会为你赶赴而来,带着温柔的表情和小小的歉意,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看病。 我用口袋里所剩无几的人民币买了杯咖啡。这是店里最便宜的饮料,我从不喝咖啡,我怕苦,可是那年的冬天我别无选择,为了不让自己在店里等得睡着,我一杯一杯地喝着无论加多少奶精和方糖都带着苦涩味道的饮料等待着沈安年。 可是后来他打来电话抱歉地说,糖小猪,林萧然出了点事我必须过去。 这句话轻易挑断了我在咖啡的作用下显得过度兴奋的神经,所以即使沈安年已经挂断了电话我仍是神经病一样对着话筒骂脏话,没有人知道那时的我其实并不是在骂沈安年,我根本就舍不得骂他,我是在骂我自己,骂自己任性而又毫无意义的等待,骂自己突如其来的心伤。 我一个人颤抖着往宿舍走,我没有钱打车,更没有钱看病,我的银行卡被沈安年借去帮林萧然做手术,当然,那时的我并不知情。 那天的天气那么冷,肆虐的风夹着厚重的雪花刮过我的脸,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可是奇怪的是我的胃却火一样地烧起来。 [2] 请叫我朱小糖,这是十分严肃的事情 在我五岁那年沈安年就看出了我有花痴的天分,也看出了自己无与伦比的小魅力。所以当我坐在小秋千上准备起飞的时候,他走过来对我说,朱小糖,你愿意做我的公主吗?这是沈安年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也是唯一的一次,从那之后他都是喊我糖小猪。 五岁的沈安年长得多漂亮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以及与生俱来的酷酷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习惯微微把头仰起来,睫毛长得像一只深邃的骆驼。我带着现在想来一定十分搞笑的羞涩笑容点了点头。 于是沈安年牵着我的手将我从秋千上拽了下来,他说,那好,糖小猪,我的公主,现在让我的朋友玩一会秋千好吗? 那天的最后,沈安年身边的小女生成功地坐上了秋千,而沈安年也成功地从她手中获得了作为交换条件的四块奶糖,显然他早就猜到我会因为犯花痴而让位,你们瞧,沈安年是多么聪明的孩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虽然沈安年很小气,一块奶糖都没有分给我,但是我看着他含着奶糖笑成一条缝的眼睛却一点也不生气。 就像沈安年那般地讨好林萧然,为她买早餐买零食,在她突然想看书的早晨火箭一样冲到图书馆占位置,因她说想吃小笼包而坐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去乱糟糟的早市排队,即使这样,林萧然仍然可以对他想骂就骂想无视就无视,可是沈安年从来也不生气。 不生气,可是难免是要难过和失落的吧。 林萧然比沈安年大两岁,这让我起初对沈安年的感情报以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思想观念陈腐保守的我对姐弟恋很是排斥,可是我再排斥也不会对沈安年喜欢林萧然这件事构成半点威胁。 第一次见到林萧然还是在我胃病出院后的第二天,在此之前我只从沈安年那张化腐朽为神奇的嘴里不断地听到有关林萧然的词汇:可爱、善良、有气质、长发飘飘,总而言之就是摄人心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我之所以说沈安年的嘴是化腐朽为神奇并不完全出于我对林萧然的嫉妒,而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的林萧然实在无法让我联想到上面那几个词语。 那天的沈安年带着一脸歉意来医院接我,此时的我已经从舍友那里借到钱并被安排住进了医院。他带着金灿灿的橘子推门进来,眉眼带着风的味道,羊角扣大衣上挂着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也许是被那买四斤赠一斤的橘子打动了,也许是他柔软发丝上的雪花融化了我的委屈,于是当沈安年牵着我的手腕带我走出病房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感动,感动他迟来的奔赴。即使我们之间隔着从手腕到掌心的距离,我依然觉得温暖。 回到宿舍整理好东西后沈安年就神秘地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看他一脸春光明媚的样子我就知道是要去见林萧然。我们在一家口碑很好的私房菜门口等着林萧然,大约十分钟后,我看到一个一团火一样的女孩子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来,一头烫得像方便面的卷发在寒风里怒吼着“长发飘飘”,小巧的脸几乎被烟熏妆占满,暗紫色的唇膏不知涂了几层,总之那紫色的唇看起来很丰满。 这样冰冷的天气她竟然只穿了一条大红色的长裙和一件红色的短袖紧身T恤。沈安年一脸紧张地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好看的眼睛里全是心疼和不忍,仿佛是在责怪自己改变不了这该死的坏天气。 林萧然理所应当地披着大衣看了我一眼说,你就是糖小猪?真幽默的名字。 糖小猪这三个字我听了十多年,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所以我才会鬼使神差拽住她的衣服认真地说,请叫我朱小糖,这是十分严肃的事情。 沈安年揉着我的头发对林萧然说,她就是这样有时候神经兮兮的,快进去吧,不要冻坏了。 [3] 时光测不出爱的温度 那天的林萧然叫了一桌子的海鲜,我点了一道香辣肉丝的时候沈安年说林萧然对香菜过敏。于是我选择了香辣蟹。那顿饭吃得很诡异,三个人默默地狼吞虎咽,像三个被饿死鬼附身的傀儡,机械地嚼着东西。又或者从头到尾被饿死鬼附身的只有我一个,形同嚼蜡的也只有我一个。 也许是寂寞作祟,也许是嫉妒作祟,我故意看不见沈安年脸上略显羞涩的笑容以及不停地为林萧然剥蟹壳挑鱼刺的勤快样,清淡的容颜仿若因了林萧然的到来而变得生动起来。 饭局结束的时候沈安年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对我说,你先回宿舍去,我还有点事要做。我点点头,三个人走出饭店,迎面走来一个眉目温润不带丝毫压迫的少年,他扬了扬手里的女式风衣对林萧然说,你的衣服落在我那里了。 林萧然接过衣服的时候手指有轻微的颤抖,然后那个少年看着我说,是你啊。 原来他就是前几天在冷饮店看到我彪悍小样子的男生,陶穆宁。虽然陶穆宁最多的表情就是浅笑,微微地扬起弧度,眼睛里闪烁着跳跃的光,但是我始终坚信他骨子里定然有着桀骜不驯的因子。所以他才会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笑盈盈地对林萧然说,你们忙你们的,我送这个小豆丁回去。 沈安年却突然拦了辆的士将我拽过去,糖小猪,你坐车先回去。 陶穆宁挡在车门前,眼神笃定地说,你是想要吹吹风的是不是? 沈安年拽住我的手还未松开,林萧然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就走,下一秒,那个温暖了我片刻的掌心便离我而去,沈安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追着林萧然的背影跑去。 陶穆宁牵着我朝反方向走,那天的风并不太凉,倒像是早春的温吞天气,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解开了大衣的扣子,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温度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男生和女生围着一条三米长的围巾羞涩地牵着手低头而过。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这缓慢转动的世界,却仍是没有阻挡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沈安年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吧,那么我此时土崩瓦解的情绪以及沙哑的哭声又落进了谁的眼中化成了伤。陶穆宁将我摁进他的怀里,男孩子身上特有的清淡气味轻柔地将我包裹,他看见我脖子上一块一块红色的疙瘩心疼地抱紧我。 后来陶穆宁带我去买抗过敏药,细心地嘱咐我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两粒。他说话时的表情很好看,长长的睫毛遮住明亮的眼睛,让我轻易地感到温暖。沈安年,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你却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而你和林萧然只相识几个月,你却已然知晓她对香菜有过敏反应。那么,感情的温度是不是真的与时光没有任何关联? 我拽住陶穆宁的衣角说,今天是我生日啊,你送我一块生日蛋糕吧。2006年的12月19日,我十七岁生日的最后一天,是陶穆宁带着我走了无数条街道为我买到了一块生日蛋糕,这些温暖的细枝末节我都记得。可是沈安年,当时的我却觉得那个生日过得格外地悲伤,是因为你的空缺还是因为过敏反应,我也说不清了。 [4]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会过得开心一点 2007年的暑假林萧然割腕,这件事在学校里沸沸扬扬地传了很久,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轰动了这些土豆地瓜肤浅的脑神经,那就是朱小糖差点淹死在学校附近的海沙湾里。 海沙湾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横亘在学校与对岸百货商场之前,仿佛是将学生时代与那些纸醉金迷划分开来的一条标志。记得之前我考试考不好的时候班导曾经开玩笑说,朱小糖,你干脆跳进海沙湾里一了百了算了。如今我真的跳进去,却没能做到一了百了。 我在医院里神思恍惚地躺了两天,这两天里只有陶穆宁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和补品来看我,我想当时的自己一定是小脸煞白得像一块过度膨胀的白馒头,不然陶穆宁也不会露出那样心疼的目光。 他抱着我的姿态很温柔,轻轻地将我揽进他的怀里,力道一点一点地加重,温暖一点一点地袭来,像是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一般。他说朱小糖,我不允许你再受到半点伤害! 我痴痴地笑看着他,少年好看的眼角眉梢落满清晨稀疏薄弱的阳光。陶穆宁,你真傻,谁又是愿意受到伤害的呢,只是在伤疤纠缠于心脏之前我们没有发现那是伤害罢了。就像林萧然对你的喜欢,也是一段让她疼痛了那样久的伤不是吗? 在我出院的时候沈安年跑来找我,没有买橘子,肩膀上也没有洁白的雪花,他的眼睛那么红,握着我肩膀的手有些颤抖。 他说朱小糖,你不要怪林萧然好不好。 这是十几年来沈安年唯一一次这样认真地喊我的名字,朱小糖,妈妈说这是世界上最甜蜜的名字,可如今我却在沈安年的声音里听出了眼泪的味道。他为了林萧然这样严肃地叫我,朱小糖,朱小糖,这是我渴望已久的他叫我的方式,可如今我却那么迫切地想要听一听他喊我一声糖小猪。 因为如果沈安年不再叫我糖小猪,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了。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点点头。我怎么会怪林萧然呢,那个在你心头怒放的女子,那个掌控着你全部的欢喜与忧伤的女子,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即使她把我推进水流湍急的海沙湾里我也不会。 她是你那样拼命想要守护的女孩子,我又怎么忍心说出对她不利的话。 所以当所有人问起,我都说是自己踏空摔了下去。显然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谎言,因为海沙湾边上有半米多高的防护栏。于是他们开始猜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我喜欢陶穆宁,但是爱而不得,所以选择跳河。 陶穆宁深邃得的眼睛看着我说,其实我多希望这是真的。 沈安年,当陶穆宁这样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想起了你。 你猜那时的我想了些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喜欢的人是陶穆宁,那么是不是我会过得开心一点。 [5 ] 也许爱情本就是贱贱的样子 其实那些旁观者都是聪明的,至少他们总结出了“爱而不得”这四个字。我们之中的确是有人爱而不得,也的确有人因为这样的痛苦而选择了轻生,林萧然,其实我很佩服这个女孩子敢爱敢恨的性格,不像我,懦弱又笨拙。 林萧然喜欢着陶穆宁,非常非常的喜欢,或许这就是爱。那天林萧然约我出来,我们坐在海沙湾的围栏边上说话,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很好闻,侧脸的弧度略带着寂寞和倔强,是沈安年喜欢的样子。 她给我讲一个故事,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厚的寂寞的意味,她的眼睛看着地面,跌入了回忆当中。 故事里的林萧然是个乖宝宝,她学芭蕾,学美术,认真完成作业,捡了钱包也会乖巧地交到**叔叔手里。她披着早晨最最温暖的阳光长大,直到遇见陶穆宁。这个开启她生命中所有悲伤的男子。 林萧然十五岁的夏天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牵着母亲的手走过一条长长的弄堂,黄昏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弄堂尽头,白衣的少年迎着穿堂而过的微风静静地站在漫天夕阳下朝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继父说,这是你的哥哥,陶穆宁。 她看着男生清雅的眉目始终不肯叫一句哥哥,所有的线索都在那次命运错误的交替中打乱。那样单薄的年岁里,陶穆宁虽然到处惹事生非,但对这个敏感且乖巧的妹妹却是十分疼爱。而林萧然也在他桀骜的目光和温暖的掌心里懂得了什么是初恋。 可是陶穆宁只当她是妹妹,甚至为了让她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而搬出去自己租房住。他告诉她,你是有未来的好孩子,不要在我这里中断了你本该前行的路。 陶穆宁永远不知道,在我遇到他的那一天,我所有的情感和未来就已经驻足在那个逼仄的弄堂里。 林萧然这样跟我说。 说实话我特别受不了她这副女流氓的样子跟我说这么文艺的话,所以在对话的过程里我始终想象着她仍是几年前那个美好如清水一样的姑娘。如果不是她的感情太倔强,她也不会为了证明与陶穆宁是同样没有未来的人而放纵自己,也就不会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提前溃烂流脓,满身是伤。 可是即使这样林萧然也从未退缩过,直到我出现,她从陶穆宁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情的样子,她发疯一样地将我推进海沙湾里。 我想即使不是因为沈安年我也会轻易地原谅林萧然。在她愤怒又恐惧的目光里我看到自己的倒影,爱而不得,爱而不得,这样的词语念得多了人就会变得软弱,变得心伤。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得不到了,咧开嘴哭过就忘。我们已经成长,在岁月漫长的洗涤里学会了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伤感努力向前,朝着模糊不堪的未来。 也许爱情就是贱贱的样子,在堆叠的尘埃里拼死与寂寞挣扎,说服自己学会看着你的背影也不流泪。 [6] 究竟是谁的执念伤害了谁 林萧然被她母亲关在家里,后来听住在她家附近的学生说,林萧然的手腕几乎被她划得断掉,她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让左邻右舍都觉得惶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她就安静下来,换上干净的棉布裙子,站在窗口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那一段时间我特别迷恋去网吧玩一种叫卡丁车的游戏,这游戏是陶穆宁一点一点教会我玩的。我天生脑笨,不管怎么努力还是会半路上掉下悬崖河水好几次。如果是沈安年估计他早就戳着我的脑门骂我是头猪,可是陶穆宁不会,他会不着痕迹地在前方我看不见的拐角处安静地等我,然后看着我取得胜利时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淡淡地笑。 沈安年每天都会去林萧然家楼下给她送小雏菊,这样的行为来自于我的一句谎言,我说林萧然喜欢小雏菊,但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喜欢小雏菊的是我罢了。我看着沈安年买雏菊时扩散在唇角的笑容,骗自己说那清澈的容颜是为我而笑的。 当我的卡丁车变成彩色手套的时候沈安年跑来把我揪出了网吧。我在这里通宵两天,除了喝水什么也没有吃过,所以我的胃疼得让我焦躁。只是再焦躁我也不会反抗沈安年,我像一只惶恐的兔子任他拽着我的耳朵把我带到室外。 日光倾城下,沈安年一双愤怒的眼灼伤了我,我不明白他哪里来的火气,于是我央求他说,先带我去吃早饭吧,我的胃要饿死了。 这两天你都跟陶穆宁在一起?沈安年答非所问。 我摇摇头,前几天他有陪我上网,可是这两天他没来。 糖小猪,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这句话钻进我耳朵时我的胃部神经突然痉挛了一下,体内沉眠已久的反叛神经全部被这一痉挛所激活,我仰着脸问他,凭什么?就凭林萧然喜欢他我就得离他远点?你为什么不让林萧然离他远点!? 之后的我常常想,如果我不说出这句一辈子里唯一一次叛逆的话,是不是所有的悲伤就不会降临。如果我乖巧地点点头,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温顺而听话,是不是我的生命里也不会出现一段那样触目惊心的过往。 可是我仍是说出来了,像一句咒语,硬生生地划开我们原本就已经足够单薄的平静生活。 沈安年隔着柔软的额发看着我,伸手拽住我,我的目光落在他骨节温润的手指上,终于明白,也许终其一生我们之间也无法跨越手腕到掌心的那段距离。 他说,糖小猪,你现在立即跟我回你们宿舍。 我甩开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忽然傻傻地笑了,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丑上几倍的弧度。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回去。 我们就这样站在破旧的网吧门口看着对方僵持着,阳光炙热,晃花了我的眼睛。就在我要妥协的时候陶穆宁拎着肉包子走了过来,他是聪明的男子,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始末以及我藏在身后微微发抖的手指。 他走过来牵我的手,说,我带你回你们寝室。然后将包子递到我手中。这是我两天以来见过的第一份食物,我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险些掉下泪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差错?请你们原谅我,我总是记不清事情的细枝末节。 也许是沈安年,也许是陶穆宁,又或者是他们一起抓住了我,谁也不肯放手。那是沈安年第一次牵我的手,我还来不及细想他掌心的温度,突然就以一个踉跄的姿势摔了出去,沈安年的掌心究竟是凉的还是暖的,我再也无从得知。 只知道眼睛传来足以让我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便跌进了一片黑暗当中。 [7] 思念是一场连锁反应 我被疾驰而过的摩托车撞了,最惨的是眼睛被另一辆摩托车上小孩拿着的糖葫芦棒完全刺穿。是的,瞎了。 这真是造孽的剧情,一瞬间被黑暗吞噬的感觉没有人会真正理解。我茫然地躺在医院里睡觉,因为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只能选择睡觉。陶穆宁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很凉,他说朱小糖,你会很快好起来,真的。 他像个预言家,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一副合适的眼角膜并安排我做了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等待拆纱布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睁开眼时我最想看到谁呢?每一次我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沈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