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秋.祭泪
昨夜一宿疲倦,两眼青浮。着一袭薄衣,挂一丝愁绪,清晨款款踱步,漫步于田野草径,露水刚刚启程,微冷浅淡,随风抖落的露水,划过我松软的脚步。白杨叶坠,片片枯叶随晨风飞旋,我心里颓然抖落,今年的秋天,竟不知不觉地来了,“一叶落,而天下知秋”说的不错,枯叶归尘,书写着秋的开始,夏的结束。冰凉的露水在草尖凝重,也淡淡地凝聚在我的眉头,轻缓叹息,叹流阴之短促,流阴却在叹息声中滴漏。
摘一叶露草,屈指弹去露水,轻缓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水清凉,心苦闷。继续漫步,抬头顾盼,本能性地把目光聚焦在远山,山间薄雾萦绕,隐隐约约,时隐时现。青山巍峨,风雨不动地伫立了上千年,只是,山上的草木却更替过了千遍。秀水缠绵,荏苒岁月,留住的是一份份回忆,却蹉跎了一代代情殇。
河水泱泱,闲云野鹤,倒影在水中遨游,折扇轻摇,静贮默哀,此际,那年哀伤谁人能解?丝丝眷顾,缕缕相思,早已镌刻在了史前巨柱之上,令人垂足留恋。十年,二十年,我就这么一个人走过,岁月静好,一点一滴凝聚在心头,是感动,亦是落寞。水似眼波横,山似眉峰聚,淡淡相思似无人窥破,在这尘世之上,也就唯有我敢把伤感铺晒在大地。
人生只如驿站,有人驻足,有人离场,细看来,我们只不过是苍山碧水之间的匆忙过客。举杯,暂停酒酌,叹息之际,更怕白泠泠的酒水穿破了寸寸柔肠,那年的故事,我没参与,回首,他们却已悄悄隐去。
昨日的影,昨日的笑,春归后,均已随风飘乱,随波湮灭,故事也已经沉埋故里。举一杯酒,洒向大地,祭奠我失去的青春,缅怀我曾深爱的人,然后歇一歇脚,埋葬伤感,捋顺我皱褶的心。
落叶飘黄,飞旋的花瓣,勾勒出的凄美,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浅尝、深味。江南一湾浮桥曲水,折煞了多上痴情男儿。玉珠散,情难断,丝丝往事土埋风藏,最后酵成枫霜染醉,我走过,心已碎。秋事近,狭然生疏,旧景不似去年今日。
那年,我来过,在你怀里,苍老了你的容颜,凝皱了你的额头,又同时,勾勒了你的笑容,揉碎了你的温柔。我缓缓回眸,准备读懂你的时候,你却早已不在,踪影无存。若是无缘,奈何我们擦肩而过?若是有缘,奈何我们匆匆而别?离开你,我怀念那些故事,我告诉自己,不要哭,要坚强,可是眼泪却折弯了柳外河畔。
坟墓边,是走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我站在外头,你躺在里头。松岗上,我一个人默默地驻足了五载载春秋,五年了,我依然无法释怀。眺望远山,我始终读不懂你的故事,你的年代,我没参与,寂寞也就这样一直持续至今。对于我,你始终保持缄默,对于你,你始终沉睡不醒,我读懂了自己的寂寞,却始终读不懂你。你所赐予的寂寞,在黄昏的尽头,也终于化成了我的泪水,在微风里对决成诗,与晨风辉映。
眉目沧潢,眼断重峦之际,我看到了,风卷残云,草长莺飞。你来过,亦匆匆走了,而我,只剩下无边思念。
低头走过
落叶随风飘落
泛黄单薄
失魂落魄
不是夏的懦弱
亦非春的挑拨
而是秋的执着
苍山蹉跎
碎萍三分随舟棹
残阳掌舵
倒影浮云水中没
绕家西水几时多?
都已难凭金柝
唯有残阳拓刻
花黄叶落
哀鸣寒雁适才过
细品生活
多是半数苦涩
越发猥琐
敢问何人无惑?
滔滔江水尚难说
思量却是悲欢离合
叹停酒酌。
寥寥喏喏
总无结果
萧疏晚景寄书得:
此生本是过往客
自是他年卷地落
往事不堪秽浊
自在花开又花
休管今昔已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