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过后，给一座灰城
十二月，我给的定义，黑色的。
季寒生活的那座城市，他说下雪了，不小也不大，地上已是发白。在第三日的凌晨，白皑皑的雪再没有围绕那座城市颠倒。在离开家乡的时光里，隔三差五的会拨来一通的电话，听他讲诉在那座城市的近况，际遇，见闻，末了便是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时光匆忙，只是白昼与黑夜的更迭交替，便是一年有余未曾再聚了。
这一年有余的时光里，可以改变很多人，物，事，令身处其中的人不知所措，茫然难言。就如一年以前，季寒还只是一位在校的就读生，那时的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这座荒凉的城市，有一扇属于自己的窗户。
当时光毫无踌躇着向前，过往流年里的梦想是否也可以衍伸至以后，未来。
季寒在电话里的嗓音是沙哑的。他说，他想回去那座城市，去看看那些关于过往里他和那名称谓苏薇的女子的记忆。年华错愕里，一年有余的时光也就这样萧条而逝，季寒是怎样将这一年有余的时光消磨噬尽，或许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清楚感受。话罢后，季寒向依然问了在那座城市生活的详尽地址。
在季寒离开养育自己的故乡半年有余以后，依然也随时光的流逝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就这样曾经共患难的两个人一并远赴到了另一座城池，惟一不同的是，没有能在同一城市的蓝色天幕里生活。
在依然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给季寒发了信息，但是季寒一直未有回复。工作快三个月后，季寒终于给依然回复了，信息里季寒的文字明显是落寞的。
在他给依然信息回复了的两天后，季寒来到了依然生活的那座城市。两人在一年有余未曾再聚的时光里，到底都经历了多少的坎坷，依然无从可知。泛白的阳光下，季寒单薄的身形伫立在柏油马路的人行道旁。依然在稀疏的斑点投影里看到的不再是一年前的那位季寒，多了一份沧桑与成稳。
K歌包房里，季寒给依然讲述了他在这一年里的沉浮岁月，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时光，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惟一让他眷恋的便是那名称谓苏薇的女子。
在季寒消失的那三个月里，他是去参加了一场婚礼，一场苏薇与另一名男子的婚礼。他说，婚礼当天的苏薇很美，一身洁白的婚纱洋装，白色的拖地裙安静的延伸到红地毯上，乌黑的头发上饰着幸福的白婚纱头饰。那天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苏薇和那名男子站在礼堂的中央，很幸福的，脸庞洋溢着惬意的温柔。他便站在吵嚷的人群里看着眼前发生的场景，在他讲述至这段故事时，终还是难掩住内心的哀伤。
多年后苏薇终还是为另一名男子披上了嫁衣，那时的季寒一定会是最寂寞的吧。
他说，当那名男子在给苏薇戴上戒指的时候，他便知道，那名男子将他苦苦等了苏薇四年的名份没收。在季寒拿起酒杯苦饮的时候，烟雾缭绕里，季寒没有察觉到依然脸上的异样。
季寒和苏薇是在墨城上大四时认识。那时的季寒是位很少言语的人，从不会轻易让喜怒哀乐透露于脸部轮廓，大致习惯一个人阴郁的年华，依然便是季寒在那些阴郁年华里存在过的最深的刻印。
当苏薇与季寒在校园里碰见的时候，那一刻的季寒眼里是有悸动的，虽然不是很大的过敏，但观在一旁的依然是很清楚的。时光依旧平静的流逝，季寒依旧还是很少言语，安静如往常。只是依然渐渐感觉到了季寒与以往的不同，每晚都要等到楼管员锁宿舍大门的时候才回床榻休息。次数多了，依然便玩笑着问季寒，学习又被留级了啊，不可能吧，我们季寒可是校年级里的尖子呀？季寒依旧笑笑，以示回应，然后倒下床榻便睡去。季寒即使不言语，依然也能猜到他去了哪里，只是季寒不明白，在依然见到苏薇的时候，便已经沦陷。
依然对苏薇的爱与季寒比起来更理性了不少，当苏薇与季寒握手站在依然面前时，依然便明白了自己的那份爱的意义。
时光飞逝，年华的氛围是浓的，季寒幸福，苏薇被爱着，一切都是温暖的。在依然以为岁月便会这样继续，季寒和苏薇会执手长跑，并将自己对苏薇的爱深埋，埋进无论年华怎么更迭也不会被人挖起的时候。在礼拜六的下午，季寒和苏薇没有原由的吵闹了，很激烈的，苏薇在砸碎了一个花瓶后落泪离去。
曾经相惜相爱的两个人，如今也都各安天涯。在依然赶到的时候，房间全是砸碎后的狼藉，从那以后，季寒依旧沉默少言，依然依旧还是以往的依然。只是在那名称谓苏薇的女子离开五个月后，季寒也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直至依然也随时光的流逝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
走出K歌房的路上，依然一直在想苏薇留在博客上的那段话：
我时常都在想，在最初的时光里，如果我们谁都没有遇上谁。抑或者遇上了，也只是匆匆离别，错肩而过，该多好。
在依然将季寒送上车后，依然也回去了生活的那座城池。到达墨城的时候，在博客上写下了。
十二月，我给的定义，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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