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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端午

发布时间:2022-10-23 12:16:52

  每到端午,内心总不免会有些空空落落,不自觉地想起小时候端午节的情景来。

  以前孩堤时总是盼着端午节的到来。每到这节的前一墟,母亲便会早早赶在墟上,买几扎粽叶和一两枝棕榈叶回来。端午节前两天的晚上,父亲就会在母亲的叮嘱下趁夜浸好糯米。次日下午,母亲便会笑呵呵地把前夜浸泡好的糯米倒入竹匾,连同筷子、剪刀等一系列包粽子的用具摆开在大厅的八仙桌上。这时候,我的任务就是坐在八仙桌旁,插干净桶里用开水消好毒的粽叶,然后一张张递给母亲。一边继续灵巧地转动着手里的包米的粽叶和困粽子的棕榈枝。最诱人垂涎的是一个个粽子挂满椅子后背的时候,仿佛看见它们正在大锅里热腾腾地煮着,忍不住会馋涎欲滴地凑上鼻子悄悄闻上一下解馋,母亲见状总不免微笑地呵斥一番。当天晚上,父母总会惯例地“加班”,他们忙着往灶膛添柴火,我忙着催他们揭窝盖看。有时我在灶旁等累了,不知觉睡着了,他们也会继续耐着性子烧火,直到将粽子第一遍煮熟,然后叫醒我,等我吃饱第一顿粽子他们才满意地消停下来,让慢火自个去煮。

  第二天早上,仿佛全村预先暗地里约好的一样,村子里就会冒出一大群用单筷高举着沾满白糖、红糖的粽子,满脸充满喧耀的儿童,这时,也难免有手无寸粽的“漏网之鱼”哭啼间“落荒而逃”。当然,一直以来我很少属于“落荒而逃”的人。以前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有时还嫌父母动作太慢,现在才知道其实一片薄薄粽叶里面包裹着多少父母之爱。

  每逢端午过节这顿饭,平时节衣缩食的父母就会像所有重大节日时一样奢侈一回。一顿鸡、鸭、鱼和大块猪肉组成的“大宴”丰盛地摆满八仙桌上,大门的门沿上高高插着一两枝母亲当天从河边采回的艾草,等一阵爆烛声“噼哩叭啦”响过后,肌肠辘辘的我这才可以抓起早已“望眼欲穿”的鸡腿。同时,还可以享受一下节日才有的“特权”——喝香槟。每家小孩都可以在过年过节破例喝香槟,这也是硬性规定,只是没在村里发文形成文字而已。喝香槟一直以来是我们这样的儿童最羡慕的事,仿佛可以找到于大人同醉的感觉。于是等中午饭后,就可以看到一个个红通通脸蛋的儿童,或手拎着残余的香槟,或手持着鸡腿,每个人嘴角都是油乎乎,乌黑的眸子里带着节日的醉意,偶尔还会相互交流下什么“地转的好厉害”之类的“醉酒”心得。在那时,这一切都显得无比的奢华而让人向往。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肉类食品也很普通地走入百姓日常生活,甚至似乎再花式的菜肴都有点难刺激味觉神经了。而这曾一度风靡的香槟也在村里消失了,被一瓶瓶更加昂贵、清醒的饮料所替代。

  谈到儿时的端午,活动半径最大最有趣的活动还是摘杨梅。当然这样的大事,通常父母是不会批准的,所以还是私自上山的多。记得每一次,我和几个童伴悄悄拿着五花八门的装具摸上了山,有挎书包的(就是现在的水壶挎包),有拿布袋的,有拿牙缸的,有最刺眼的是一个“无知”童伴拣个文具盒就跟上我们“大部队”。结果把一颗树全整下来也没一文具盒,没想到回家的半路上还杀出条蛇,让我们纷纷丢盔弃甲喊爹喊娘往家跑,其中胆小的“黑胖子”急得绊了一跤,一条标准的啦叭裤变成了开着大叉的旗袍,走得慢,一路哭到了家。结果是我们“全军”暴露,回家后“清一色”皮开肉绽。现在就不同了,家家都主要烧电、烧煤,进山口的路都给乱生的柴草堵了,大人都难得上趟山,小孩们更多的是连杨梅树也没看过了。

  遥想儿时的端午,不能不说时过境迁,有些物是人非了,短短二三十年就足够让人不识来时路,一脸惊讶了。倘若用一生的时间去打量从前又会怎样?用几代、几百代人的光阴去打量从前又会是怎样?再叫那位端午时节让我们无比缅怀的爱国诗人看现在又是怎样?

  望着端午时节微风徐徐的江面,不能不生出些怀念与感伤来。怀念那时金色的回忆和粽子的馨香,感伤吃粽子的我已是而立之年,煮粽子的父母却是白发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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