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晴空万里
从来不习惯读取天气预报的信息,总感觉风云变幻,世事无常。与其不准确,索性就全不知道,任其东西南北。
清明时节的雨,纷纷洒洒飘在了4月2日的天空,相比于4月1日的艳阳高照,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点愚人的味道。准备回家,自认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晕车药、柑橘、农夫山泉……呆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新生嫩芽的一排排杨树,一闪而过,心里蓦地对“绝对运动”与“相对静止”的概念有了较多的感触。一年之计在于春。许久以前制定的学习计划、梦醒时分下定的理想在脑子里像过电影般一次接着一次,这样几近疯狂的努力无非是为了增加那一点少的可怜的自信心。脸部濒临塑胶玻璃窗,能清晰地感觉到乍暖还寒的气息。双手紧握扶手,仿佛觉得世界将要就此沦陷。总以为可以昂首挺胸说出“阳光总在风雨后”,毅然决然。可面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场势,谁又能信誓旦旦地说出“要将这世界都征服”的口号。想来想去,无非是对日复一日的寂寞、孤独起了不可避免的排斥心理。昨日已逝、往事成风,其实自己可以尝试着开辟出一条新道路以使自己的生活重回到昔日的波澜不惊。
次日的天空清爽了许多,独自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慵懒的阳光罩在带有格子纹的板砖上,映射出一片干净的美好。重回到童年时分常与K嬉戏耍闹的工厂,望了又望。往日辉煌无比的建筑物如今只剩下些长有青绿色苔藓的残转破瓦,尽述着经风历雨的凄凉与沉寂。轻推开门槛右上角结有蛛网的破旧木门,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喑哑声如同旧日大上海留声机唱出的不甘寂寞的舞曲。人总说:“爱回忆的孩子尽是孤独”,我却不以为然。若非要强制性给以认可,我想自己喜欢的也无非是回忆中那些纯纯的温馨感。儿时单纯无比的K现如今在繁华的上海为了生计而忙碌奔波,前几日于寄来的信笺中“我一遍遍的伤心叹息”可见他早已不是了那个快乐不含愁的孩子。时隔许久我依然记得那日高考落败之后他的迷惘与无助,家在北方的他在那个微风煦煦的夏夜喝酒到不省人事后却于第二日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离别时我故作笑脸说了句“一路逆风”作为调侃以示安慰,于转身时却清晰地看到有大朵大朵白色的花扰乱了视线,剔透晶莹。现如今我深爱着那些能令我心中激起千层浪的花花世界,因为这花花世界中珍藏着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不忍诉说的碎了一地的七色琉璃。
清明时节的雨却没有再纷纷落下,早早起身随父母去先人墓前拜祭。静望着母亲边摆弄冥钱边嘟哝的神情,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扫视四周,春风拂过近尺长的麦苗后随之而起的是一层接着一层的绿色麦浪。焚烧完尽的灰烬伴随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吹去了繁杂也吹去了阴阳两界的哀怨。祭拜过后轻拍拍膝盖上残留的泥土,于无声中忽懂得“逝者安息,生者坚强”所描述的是怎样的一种虔诚与振作。二十个春去秋来,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在今后的日子我更应该一手紧握流年、一手指向明天,去期待后天的太阳。
人间今古堪伤,春草春华梦几场。旧家桃李,知他别后,几度花开;东风旧侣,粼粼鸭绿,袅袅鹅黄。今日重来,昔人何在,把笔兰皋思欲狂;对丽景,且莫思往事,一醉斜阳。
从现在起,做一个幸福快乐的人,每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