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村庄
白闹村是久仰乡最边远的行政村之一。至于远到什么程度,只知道是除了半小时的车程以外,往返还需要各走四个小时。好不容易从那地方赶了回来,半死不活地走到中都寨脚的公路边上。有气无力地把脚拖进车后,就不再想有多余的动作。
据2006年年报资料记载,那个叫白闹的村子,总共136户,748人,共有耕地376亩。在人多田少的久仰乡,还属于人均占有耕地稍多的村。由于外出打工人员较多,在家留守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所以,村子里人均吃粮的问题基本能够自给。
白闹村的整个村子,毫不犹豫地落座落在一个山顶的小坳上。大多的房屋大小都不超过三间,上下也不会超过两层。就像天女散花一般,胡乱撒在陡峭的空地上。大多的房子都歪歪斜斜地,像个醉了的酒客,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
我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解决学校重新开工和预定通村公路路线的难事。得知我们要到村里去的消息,整个村子都很轰动。村支部书记和村里的主任一起,一大早就赶到半路上来接我们,还说各个组长都已经全部在家弄饭等待。一路上主任指指点点,一再强调公路修建的走向。学校的杨老师则见缝插针,反复反应学校现在难以克服的困难。一路上走走停停,从早上八点出发,直到中午一点才终于到达。
村子的状况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村寨中最破烂的房子,不用说就是学校了。几陡疮痍的板壁,几根歪歪斜斜的支柱,勉强维持着学校的存在。那几张破旧的课桌,两个通天露地的教室,和两张花白的黑板,歪歪斜斜地靠在歪歪斜斜的板壁上,歪歪斜斜地编织着老师和孩子们的美丽梦想。由于房子太窄,两个老师就挤住在刚能转身的空隙里。据杨老师讲,每遇刮风下雨的时候,他们就得从学校里跑出去,到寨上农户的家中借宿,要不然第二天的生命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尽管这所学校是如此的破败,但也还是从这里走出了全乡唯一的一名正牌的大学生。尽管这名学生也是在众多善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完成学业。但最终这位大山的苦命而幸运的孩子,最终还是走出了大山,在省城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成了全村唯一吃上皇粮的人,也就成了全寨至高无上的光荣。使得这些世世代代蜗居在大山的人们,好象终于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希望,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膨胀起他们送子女入学的激情。那位在省城的大学生从家返回单位后,趁机把家乡学校的境况在《劳动时报》上做了个图文并茂的报道。立时引起了一家慈善机构的兴趣,愿意解囊10万元相助,支持在那个地方修建一所砖混结构的学校。由于大学生在报上的连续摇旗呐喊,马上有一位岑巩的刘老板遥相呼应,表示愿意增资完成学校的建设。由于只是一腔热血的响应,刘老板在滚滚的激情中仓促上马,没有想到很多的不可预见的问题接踵而至,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丢下个半拉子的半身不遂的工程,留给本人去考验执政能力。
我们看完了通村公路的预定路线,接着又去看了停工待建的学校工地。和我一起同去的另一个老板,简单地概算了余下的工程价格,基本定下了复建的方案。不知不觉时间就已过中午两点,终于可以吃中饭了。我们本来想在学校和老师一起搭伙,体验一下老师生活的艰难。但村干部们非要我们同村组长们一起吃饭不可。还说大家都等老半天了,如果不去的话,村干部们都会没有面子,村民也会跟着失望的。
于是,我们终于吃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美味——鸡肉火锅煮蕨菜。那厥菜是我们在来时的路边随手捞的,还没经过加工和水洗,就一股脑儿放进了锅里。随着一把火烟升起,墨黑墨黑的鸡肉和乌黑乌黑的菜汤,升起一阵奇妙的飘香。在一片亟不可待的狼吞虎咽中,我们大饱了一场口福。
吃完了中饭,趁着村干部们还在海喝的时机,我到附近的地方去转转。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感觉空气有点闷哄哄的。走在一排房屋的通道上,路边零零星星地悠着放养的黑猪,再就是一团团闪着青光的垃圾。
抬头向前望去,一路上都有生猪躺在地上休闲,样子十分的安然。偶尔遇着几个村民,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一派极其祥和的样子,和谐得令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