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游记
“五一”假期,约几个朋友,决定到湖南的南大门、旅游城市郴州去玩玩。
5月1日
早晨7点多,从宁乡出发,上高速20多分钟就到了长沙,驱车走京珠高速,到郴州时已是中午11点多了。
第一次走京珠线,难免多看几眼。我极力搜寻去年冰冻的痕迹。要知道,就是这样一条公路,冰冻时期曾“冻”住了十万人,曾使总理亲自出来“解冻”。只见路旁山上到处是折断的树枝,是狼籍的树木,仿佛在诉说那段痛楚的故事。新开的小白花满地,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田野里,小山上,时而看到活动的人们。公路上尽是大货车,它们占着超车道,像蜗牛一样爬行,各式车辆你拥我挤,大家毫不相让。似乎这条路上并没有发生过冰冻,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人,总是这样健忘。
郴州,和我看到的其它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水泥车路,无非是钢筋水泥的房子,无非是躁动的像乌龟壳式的汽车。倒是一个古朴的茅草亭吸引了我,亭前悬挂一块招牌:“爱莲居”。宋代周敦颐写过一篇著名的文章《爱莲说》,亭主给亭起名,大概缘于此吧!“爱莲居”其实近似于我们这里的“农家乐”,是一个餐馆,一般这样的餐馆都有特色菜。时近中午,我们便决定在此吃午餐。穿过一个别致的拱形石桥,就来到的房前。店里漂亮的服务小姐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极力推荐一道“全鹅席”:鹅血汤、鹅杂小炒、鹅肉红烧、鹅肉粉蒸。鹅是鲜活的,现捉现杀。经不起店家的如簧巧舌,我们同意了,并挑了一个最大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吧,菜上来了,味道还不错,可不知怎的,我们总觉得少了份量,一只大鹅,怎么还不如一只鸡呢?服务员送了2包精致的餐巾纸,精美的塑料包装上果然印着《爱莲说》,可惜中间出了2个错别字。因为急着赶路,没有多想,吃完付款后就走了。
在城里转了一下,想确定一下下午的旅程,我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汽车跑了大半车,是不是要加油了。司机也认为要加油。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叫我们全傻眼了——我们的是柴油车。我的天,如今到哪里加柴油啊?走了几个加油站,都没有柴油。终于找到一个油站有柴油,我们就排队,两路纵队,很长,天气又热,没法子也只能排,好不容易轮到我们,服务员说没有IC卡只能加200元油,200元就200元吧,可是,还没等我们加油,柴油没了,要等明天。唉!时间已是下午4点了。
经打听,我们再次找到一个有柴油的油站,这个油站油多,可大型车子有几十辆在排队。我们也老实排队,补办了一张IC卡,买了一个塑料油桶,大概排了2个小时,终于轮到了我们,也终于将油加满,并且还备用了一桶油。任务完成,可时间已下午6点多了,原计划的游览全部取消。
将车开到资兴市,决定到东江湖看看。东江湖是湖南有名的大水库,东江湖漂流是湖南第一漂。汽车还没到东江湖,就被一道关卡挡住,原因是进入旅游区,私家车不准入内,必须买门票。天已晚,只好作罢,找了一个宾馆安顿下来,找了一个小店胡乱吃点东西,大家都很疲劳,各自休息去了。
有意义的“五一”,就这样无意义的过去了,我们每个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5月2日
清早起床,大家一致决定去东江漂流。
上午10点之前必须将票买好,否则要等到明天。于是,我们驱车匆忙赶往售票点,票价较贵,200来元吧。买完票后,买了一条短裤,不久后又买了一双拖鞋。乘内部公车进入旅游区。汽车沿山区公路盘旋而上,公路下就是陡峭的山坡,一条小河静静地躺在山坡旁,河水碧绿碧绿的,像碧玉的飘带。小河是那么静谧,怎么也无法让人和“漂流”联系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汽车停在一个大坝旁,我们下车。巨大的大坝使我惊讶。坝上是一片汪洋,那就是东江湖。坝下就是看到的那条宁静的小河,落差有几百米。听导游说,三峡大坝建成之前,这是中国最大的水坝。我到过三峡,三峡的大坝确实雄伟壮观,但缺少这个大坝的险峻。
在导游的安排下,我们乘坐水中快艇。快艇不愧为水中骄子,它像一把利刃,乘风破浪,像箭一般的驶向远方。湖中的群山若隐若现,全都笼罩在一片水汽中。风,吹送着快艇溅起的水汽,迎面扑来,既凉爽,又舒适,使我们全然忘记了昨天的不快。
快艇大概飞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码头停下了。突然,我的心激动起来了,我看到湖中停泊着很多快艇,上面印着同样的字迹:“益阳制造”。在“遥远”的南国,在旅途之中能碰到家乡制造的快艇,内心是无比的激动。东江湖确实很美,可当想起自己的家乡时,它的美就不存在了。
按照导游的提示,我们在漂流公司寄存了行李,每个人都轻装上阵。我换上了新买的短裤,穿上背心,踏上拖鞋,我自己觉得发笑:这就是旅游啊?
吃完中餐,又是坐车,这次在更为险峻的山中穿行,半个小时吧,终于到达漂流的起点了。
很多人都在等,因为漂流的时间是下午2点。小贩在卖一些雨衣之类的,但更多的是卖水枪甚至水瓢了。我们都是“大人”,觉得这些玩具都是小孩所用,因此没理会。可奇怪的是,很多大人都买了。
终于开始了。10人一组,每组上一个充气的皮划艇。艇上有2位船工,每人一支竹篙,一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年纪都在40上下。船工叮嘱我们注意事项:一是必须穿好救生衣;二是必须抓牢安全带。船工的话还没完,我们突然遭到其它皮划艇的游客的“袭击”,他们用水枪向我们狂扫,我们人人成了“落汤鸡”。天气虽晴,可气温还低,特别是水温不高,我们全身湿透,个个冻得发抖。可我们没买“武器”,只能由着其他游客袭击。直到我们举手投降,一再说明,他们才停止进攻,然后互相攻击去了。
三、四只皮划艇用绳索穿在一起,组成一大组,每组由一条机动小船拉着,在“枪林弹雨”的河中驶向远方。
走了很久,我们仍在平静的河中前进,我们人人都有点疑惑:怎么漂流由机动船拉着,一点惊险也没有了。
不久,机动船在一个闸门旁停下了。我们隐约能听到水声,知道这里应当是正式漂流的起点了。果然,船工解开了连在一起的绳索,用竹篙撑着皮划艇向闸门划去。我们不禁紧张起来,我们看到一个很长的坡道,“洪水”就是从这个坡道冲下去。坡道仅比皮划艇宽一点点,水势巨大。船工一声“坐稳”,我们的船就进入了坡道,在水的冲击下,飞驰而下。我们完全卷入了水中,耳旁只听到呼呼地水声,以及女人惊恐的尖叫声。过了人工坡道,就是水势汹涌的小河了。河水很急,我们的船在水中飞驰。一会儿浅滩,一会儿激流,其中惊险时现,有时心惊肉跳。多亏船工技术高超,很多地方都是化险为夷。险峻之处,一排排恶浪猛烈地冲打着我们,似乎要把我们这些游客撕得粉碎;平缓之处,河水是那么清澈,潺潺地流水,推动着我们的小船向前移动,使我们有足够时间和闲情来欣赏两岸高山上原始的树大,来聆听树林中的鸟鸣。
在惊心动魄中,我们挣扎了2个多小时,人人都是精疲力尽,人人忘记了河水带来了冷气。当我们安全到达终点时,我们由衷地感谢两位船老大。我和一位年长的船工聊了一会。“皮划艇是漂流公司的,还是自己的?”我问。“自己的。”他说。“你们撑船有没有危险?”“怎么没有?很容易受伤的。”他说。我再问:“每撑一趟,公司给你们多少报酬?”“30元!”“30元?……”我欲言又止。“30元很不错了,一天最多撑一趟,有时连续多天都没有船撑”。我无言。
漂流结束后,我们沿原路返回,坐车、坐快艇、又坐车,终于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车上。人人很疲惫,到了资兴,已经很晚了,资兴矿务局的一位老总请我们吃晚饭,喝多了,醉了,吐了,一夜做梦,觉得人还像在坐在船上,在激流中拼搏。
5月3日
很早起床,大伙都在睡。看了很久的电视,大家终于起床了。今晚必须赶到学校,晚上有晚自习。大伙商量,上午怎么办。最终决定到郴州最著名的溶洞————万花岩看看。
万花岩历史悠久,在隋朝就已成名。在万花岩洞口,至今还保存着隋人的墨迹。
驱车走在一条破烂的水泥路上。路边有很多破旧的民房。很多农民弯着腰在田里干活。一切都是这么陈旧,一切都是这么古朴,使人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种刀耕火种的年代,只是偶而的小车和摩托车经过,才打破这种宁静,使人猛然觉得现在是21世纪了。
终于看到了很多漂亮的建筑,终于看到了很多车辆,我们知道,万花岩到了。
买了门票,带着说不清的感受进了洞。洞里很凉爽,也很湿润。那一根根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那一块块各具形态的石块,给经营者带来了无限的商机,他们用彩灯映着,并因势象形地编造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这“迷人”的故事,使很多人自愿掏腰包去欣赏,去感受,其中包括一个我。
在经营者的刻意“打扮”下,洞中景象确实很美。我用相机贪婪地照着相片。洞中光线暗,又潮湿,这是对相机的一次严重考验。我忙着照相,全然没理导游的讲解。我知道,美丽的导游小姐说的那些故事全是假的。
我没有过多地想那像“蛇”的乳石,也没有过多地想那闪着银光的石柱,因为这些东西,在每一个溶洞都会有。我的思绪回到了亿万年前的这座山,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隋唐时代,我感叹大自然的伟大,大自然用看似最温柔的“水”,把一座山“凿”了一个大洞,过去在开凿,现在还在开凿。人类总是在叫嚣要改造自然,要征服自然,可人类在大自然中显得多么渺小。在隋唐时代,这个山洞就成了旅游之地,在我的脚下,留下了古人不知多少的足迹,今天,我又来了,某一天,我们也要作古,我们的后人还要来。我们在感叹古人,我们的后人也会感叹我们,一句话,人类都在感叹。感叹什么?感叹人生!感叹光阴!也在感叹自己。
中餐后,我们再没有在郴州停留,带着各自的感想回家了。
后记
郴州,是个美丽的城市。特别是东江湖,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东江湖的水,清澈而略带神秘;东江湖的鱼,鲜美而独具特色;东江湖的人,热情而淳朴大方。如果没有美丽的东江湖,绝对不会有美丽的郴州。我们是乘兴而来,也是惬意而归。欣悦之余,也难免留下点点遗憾。然而瑕不掩瑜,毕竟郴州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思念。
2008年7月9日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