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殷殷情
今日正午。我的小园。我和鸟演绎的一场真实小故事。久久地震颤着我的灵魂。
----------题记
被文字摆弄得眼胀指麻,抬眼窗外,夏日灼灼。蓦然心疼,我的那些娇颜粉黛们,怕是,被正午的太阳烤得有些神疲身倦,愁容蔫蔫了吧。
红梅和紫、白玉兰,到早是略现苍颜的一身墨绿装,护好自己了。桃、李、杏三姑,已是大腹便便的孕妇,晓得关爱自己和腹中子,早躲进浓荫深处了。铁海棠、玫瑰、杜鹃、和红山茶呢,也是成熟的丰满腰肢了。且,她们还会互相荫护着,是不惧的。就是那月季、美人蕉和四季红棠,她们虽体弱而惧冷,但生性喜热,而且彼此也常顾眷,亦会在炎日下笑意盈盈的。而夏荷、枙子和旱地莲,情窦未开而不喑世事,亦有高木,伸长枝展碧叶于园中央的庇护,更是不怕热的。最是那新伤未愈的苕叶牡丹,还有弱不经风的芍药,正当妙龄,体态孱弱而娇气。怕是晒哭了吧?
于是,倒拖花锄横提喷壶,匆匆上天楼,进了我的“熨怀苑”。泼辢的三角梅,在夏风中搔首弄姿,正和炎阳打情骂俏;紫阳雀,顾盼流芳的正逗我笑;蔓藤玲风情万锺的在羞依群芳。
不遑多顾,疾歩我的最心疼。
突然,平日歌唱喧闹,嬉戏跳跃在小园中,见了我,总是且歌且舞的精灵,于静默的瞬间,盘旋疾飞在园的低空。嘴里还在“叽喳叽喳”焦急的叫。疑惑而侧目,青嘴白腹,黑眼紫羽的一对鸟儿,正鼔翼翻飞,双眸不瞬地盯着地上的一只雏鸟。
羽翼未丰的雏鸟,匍匐在炙热的瓷砖地上,再经烈日爆晒,已是微闭双目奄奄待毙了。许是试飞坠地,父毌正欲拯救吧?我明白了。
好心轻步上前,伸手欲助。娇健、敏捷的老鸟,在“喳喳”急叫中,一疾扑向我,狠啄我裸露的颈;一扑地低旋,展翅紧护雏鸟。心旌炽热,我正感动此景间,雏鸟也一路哀叫扑闪进花坛底下躲起不肯岀来。一对老鸟见雏鸟暂时无险,则双双站立花坛炽热的瓷砖沿上,怒睁黑眸,盯着无可奈何,呆立的我。那神态,全然忘了暑的燥热,瓷砖的灸烤和或许会来自我的危。
护子情切呵,我抚按着被啄痛的颈,原谅了老鸟的凶狠,读着老鸟的心。
不甘心可爱的小精灵灸毙渴死在花坛下,我四肢大张,俯趴在热气蒸腾瓷砖地上,双手费力的伸进低矮的花坛底座,捕捉小鸟。老鸟又是一阵“喳喳”怒骂,还扑在我背上爪啄并用攻击。小鸟也惊叫着,又扑腾岀来,暴晒在园中央的花盆间。我的救援又失败了。
鸟啊,你咋不识好夕,不辨人心善恶呢?汗流浃背,我跌坐在地上有些忿怨地望着它们。
又见,杏枝上遥站的一对老鸟,此刻正歪头对视,几声“叽喳”,刹那间,振翼飞向小鸟,各衔小鸟一翅尖,奋力地向桃枝上的巢飞。奈何!力难胜任。雄鸟复站在盆中的三角梅枝上,悲愤的凝视着匍身张翅护着小鸟哀叫的雌鸟。
那份绝望,那份淒婉,令我忘了怨,顾不得再被啄伤。戴上眼镜护住眼,取下草帽,赤了双足,弓身从背后悄悄接近小鸟。素来灵动,情急痴笨的老鸟更加暴怒,雌鸟不顾一切,迎面扑向我的额和头顶,连嘴狠啄、暴骂;雄鸟,则扑上肩猛抓一爪,又一泡臭糞屙落在我的颈项,接着瞬间便沒了踪影。
莫非,果真“大难来时各自飞”?
哂笑中,雄鸟刹那间引来赳飞,呐喊的十数只同类。盘旋翻飞在我头顶,严密监视着,正双掌轻合捧着雏鸟,努力踮脚往巢里举放的我。然而,精灵们却再不啄、不抓。就是那“叽喳叽喳”的乱鸣,也似乎是感激的韵律。
巢里雏鸟,似已精疲力竭。微闭双目,耷拉着头,大张着嘴。雌鸟在为它疼惜地慌羽理毛。雄鸟衔只小虫细心地喂进它嘴里。而它的叔婶、哥姐们,则在树枝、花丛间,关切切啼叫,焦急急跳跃。
披羽蒙皮的鸟类,不!——宇宙精灵的那份挚着亲情、忠义友情,顿使我想到天地间万物之灵的人类。
回眸我的最爱——新伤未愈的苕叶牡丹、弱质娇柔的芍药,虽经暴阳洗礼,却仍妩媚傲然。更有那满园群芳,好似在妍颜嘲笑着,正愧赧于还在摆弄那苍白无力,无济于世的文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