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途
驱车回家,我凝眸窗外,望飞驰而过的景致,融进忽而骤降的雨里。
忆想起每周乘车前往学校,路途漫漫,我最不愿遇到的是雨,而最想遇到的,也是雨。周日去学校,我总是远远地瞥见公交车,径直赶去,尔后进车厢,找位子,还未坐稳便将目光投向车外,注视动态的景。若恰逢久违的雨,我知道往往会堵车,前方必不顺利,于是慰藉自己:在路途中,也难免在雨中。
随后愈加凝视窗外,谈不上怅惘,也没有欢愉,我是以一种嘴角微微上扬的姿态,欣赏着雨。如若欣然于阳光里的人,更乐观,那倾心于雨中的人,变更悲观。然而悲观不是消极,乐观者的幸福,是忧悒的忘怀,是晴中无雨;而悲观者的幸福,是苦痛的避免,是雨中觅晴。
望着外面,雨势未缓。思绪飞回那场篮球赛——或许是我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那时,如雨的汗,连成了线,场上,最后的哨音已绝,心间,独鸣一曲空寂的哀怨。我不为失利感伤,而为难再的氛围慨叹。回宿舍,看着特意涂好的11号校服,我想四周熟悉的呐喊已逝,热烈与高涨的激情已逝,“11”的字迹,因衣上的汗渍而模糊,仿佛在一并渗入。这数字是我所钟爱的,因为姚明是11号,而我上学以来的好几次学号,也恰是“11”,或许还有别的意思……我将“球衣”叠好,数字露在外面,抚平,放在床头的书架上。
细品着雨,眉宇渐渐舒展,刚刚的回忆过去了,眼中亦划过几抹雨中的景,在雨中愈加美妙,又好似在引出更美的风景。想着11号“球衣”,我想它会随时间炼为永恒。
命若琴弦,我们并不追求“弹断极多根弦”,以攀至终极的希冀。我们渴求生命之音的精彩,渴求“弦断800至1000至1200根”的超越。终点,是静的死寂,转瞬即逝;途中,是动的奔腾,真的永恒。
我爱途中的风景,雨中的灵动。
车仍旧前行,雨兀自淋漓。生命没有恒久的归宿,亦无永远的碧空。我们在路上,我们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