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武大看樱花
每到春天来临的时候,“去武大看樱花”这句话就在我心里低语。今年三月份以来,这句话每天都在我脑海回响,清明小假看了中央一套关于武大每天迎来十五万游人的报道,“去武汉看樱花”这句话几乎在我心里呐喊起来。昨天,一个星期六的清晨,百鸟齐鸣。我挎上女人包,带上相机,乘上火车去武汉。一个半小时候后,我坐上了去武大侧门的66路公交车,车上,我给女儿发了一条短信:我正在去武大的公交车上。“你真的来武大来看樱花?!”女儿迅速给我回了一条短信。“是的。”“要不要我来陪?你在哪儿,我马上到武昌来。”“不需要,你上班辛苦,在家好好休息,等我看完樱花再和你联系。”
公交车在城市里穿行,不一会儿,我看见了一栋大楼的侧墙上有武大的信息。我问那个年轻的司机:“武大到了吗?”他告诉我:“马上到了,你从那个铁的天桥上走到对面马路就是武大的侧门,到了侧门你再问人,可以找到武大的正门,买张票你就可以进去了。”下了车,我谢了他。我在侧门随着许多年轻人走入武大,一大片的绿地冲击着我的视野,草坪,花树,年轻的父母和他们的孩子,不倦的莘莘学子,宁静详和的幸福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在武大的一条公路上跟在一群人后向武大的深处走去。一个用水泥钢筋混泥土浇注成的花架上爬满了鲜花盛开的藤萝,那花儿紫色,花香馥郁,我的嗅觉受不了这种浓烈香味的冲击,迅速离开了。然而,那群人早已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时间已近中午,此处的校园有点寂静了。我在武大的校园里漫步,看着那些有些时间的苍劲大树,知道了武大的历史有些悠长了。
在一幢房子的大门前,有两个年轻的女人在聊天,我上前问了路,按着她俩告诉我的路线,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了“国立武汉大学”的门牌很简约地矗立在了我的眼前,武大就以这么朴素的面容呈现在了我的面前,它是那么的亲近。它从民国走来,这让我对它充满了好奇。
武大里有两条由人群形成的庞大蜿蜒流动的龙,一条游走出校门,一条游走进校门。阳光正热烈,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太阳帽戴上,路边有一些年轻人在卖花环,明丽得很,有许多游人买了把它戴在了头顶上,那樱花和梅花在游人的头上灿烂地笑着。
我们走在樱花路上,南腔北调的游人走着说着,而我缄默着,因为我一个人,然而我很喜欢我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独自走在热闹的人群里,这种热闹且静寂的心里享受是我的最爱。
人群始终在走上坡路,我一边走着一边张望,希望找到卖票的点,路的两旁是庄重的树和有着时代特征的楼房,人群中没有大声喧哗的人也没有打闹的人,是武大的厚重历史渲染还是人们对武大的敬仰之情让人们的行为如此的文雅我不得而知。
左边有几棵树花团锦簇的,让它周边的迎春花黯然失色,有许多游人举起了相机,我不认识这种花,它虽美丽可我不敢贸然近前。向前走,前方始终树木森森,海似的深绿里浅绿团团,春天这只圣手随意地泼洒几缕阳光就让此时的武大成就了一幅阔大的国画。
人群骚动起来,我警觉地收回我纵目的眼光,只见游人纷纷地沿右边的石径走下去,淹没在一片花海里。
那一定是樱花了!我的心不禁欢呼起来。
樱花叶少花盛,朵朵樱花色如桃花,粉红粉红的;也有色如梨花,雪白雪白的,可它们的花瓣却比桃花和梨花繁茂多了,它的花瓣繁茂与牡丹花可有一比。樱花的花瓣很嫩,粉红的花瓣如十六十七少女红润的脸庞,白的花瓣可让阳光透过,真的是嫩蕊繁花看不厌了。远看花如一片红霞,如织的人群淹没在花海里;近观,花是一簇簇的,人是一拨一拨的。有的人在给团队的人拍照,有的人在给家里的人拍照,更多的人在给樱花拍照摄影。我给樱花拍照却躲不开游人的侵袭,也好,就让游人来给樱花作绿叶吧。
目光跳跃,游人对樱花的赞美横流在他们满含喜悦的眼光里,横流在他们微微上翘的嘴角里,横流在他们纷纷举起的相机里,横流在孩子们跳动的身影里,横流在老人们盛开着菊花的脸上。
人语喧哗,花语喧哗。
我在樱花下给一朵樱花摄影,给两朵樱花摄影,给一枝樱花摄影,给一树樱花摄影,给一片樱花摄影,那是满镜头的娇艳,那是满镜头的并蒂情结,那是满镜头的花枝招展,那是一把花伞,那是一片花海。阳光在樱花上跳跃,也在游人欢快的脸上跳跃。在樱花这片花海里,还有几树的茶花正把花儿怒放,还有几棵紫玉兰把它们原始花瓣打扮得艳丽而硕大,还有几棵栗子树把细小的白花盛放。
在花树们的周围,有几十年上百年树龄的棕榈树柏树梧桐,它们是樱花园里的哨兵,它们是樱花园里的伟丈夫。
武大的樱花是有历史渊源的,为了寻找佐证的资料,我一个人开始寻找。在一幢有着年岁的楼房一角,我拍下了“中华民国十九年国立武汉大学建”标签,还有“六。一”惨案的我没拍摄,我是一个女人,不喜欢枪林弹雨,不喜欢血雨腥风,不喜欢丑恶,不喜欢阴谋,所以我没拍下。在武大的校园里,我见到了武大师生给闻一多和李国平矗立的雕像,见到了圆顶建筑,见到了古老的藤萝把圆顶建筑紧紧缠绕,见到了裸露在土地上却把土地紧紧抓住的粗大树根,见到了旁逸斜出的光洁树枝。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梅园。梅园里有体育场,体育场里有年轻的飞动的身影,梅园里满是穿越时间的树木,树木下有石桌石椅,它们依山势而建,学子读书的身影,游人休憩的剪影都高高低低地尽显眼前。一树一树的红梅点缀在边边角角,每一个枝条上都被梅花占领,一树的红土地,怎不叫人从心底唱起《红梅赞》。
校园里有几条路也极招人喜爱。樱花镶嵌的路,迎春花缀边的路,棕榈树守卫的路,梧桐守望的路,香樟飞叶的路。漫步其中,或浪漫,或喜悦,或宁静,或希望,或飞绪。
武大有山有树有花有草还有水。在中心湖,有一个人造喷泉,它喷起的水柱有十几米高,高高低低的十几个水柱起起伏伏的,让人的耳畔自然响起《命运交响曲》,那些水柱一古脑儿地摔下去又奋力跃起,摔下去又跃起,它们实现着一个个生命的高度。
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我走在了出校门的人流里。在公路的右边,仍有许多人涌进校园。要告别武大了,我用心语对武大说:再见了樱花们!再见了武大!
从武大出来,我坐上了519公交车,公交车驶过长江,驶过汉水,我在协和站下了车,给女儿发送短信。女儿来电话叫我坐在那儿休息,她来接我,长大的女儿现在把她的翅膀伸展开来尽量的为我遮蔽风雨。
到了女儿住地,女儿安排我小睡。睡醒,我说肚子在唱空城计,女儿说我们一起吃自助餐,说自助餐以烧烤为主,如何如何的好吃。可我说:我现在最想吃的是肉,我想吃许多肉,我还想吃鱼,想吃火锅的那种。女儿笑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吃。
女儿带我去了协和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黑色的桌面,红色的沙发椅,洁净的黑色地板砖,黑色的天花板。厨房与店面分离。沿街落地玻璃,一眼望见街对面的幢幢高楼和过往行人。女儿点了我喜欢吃的菜,那女服务生看了我们点的菜单,说你们俩个人点多了,吃不完,要不减去一个菜。女儿轻声对服务生说:我妈妈有点饿。那女服务生说饿了你们也吃不完。听了她的话,我们减去了一个荤菜。
不一会儿,一大盆油焖大虾上桌了,我惊呆了:这么多,像一座小山,这武汉的大虾不要钱?我打趣地对女儿说。女儿说:我点的是88元的。“这88元的大虾也有点多,我知道这大虾可贵了。看来,武汉人不小气。”我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个往嘴里送,咬了一口,那个香即刻窜入我的鼻腔,溢满了我的口腔,我陶醉地闭上双眼,把那一口虾香送入我的五脏六腑。再轻咬几口,那个虾肉的嫩让我思考动物世界的肉虾肉能否排在第一位?女儿对我说,她曾在这儿吃过这种油焖大虾,觉得很好吃,所以点给我吃。我们一边说着过去吃的美食,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虾,渐渐地锅里的虾浅下去,我们面前碟子里的虾壳堆成了两座山。还有些许虾,女儿叫来了服务生,在锅里放入开水,放入佐料,打开火源,不一会儿,锅里沸腾了。女儿为我用热汤配制香菜黄豆汤,为我烫牛肉,为我下土豆,冬瓜,金针菇,波菜,香菜,千丈。我们聊着吃着,女儿说:妈妈,我休息一会儿再接着吃。我笑了。聊了一会儿,我们接着吃,吃了一会儿,我对女儿说我真的吃得很饱了。我要去结账,女儿不让,她说她已拿工资了,再说她的工资比我的高得多。她付完账,我问她多少,她说一百五十元,我感叹这餐饭真是太值得了。
吃了饭,女儿要我和她一起看一场电影。儿时热衷于看露天电影,结婚后沉湎于电视,我想对女儿说“不”,可想到好不容易和女儿呆在一起,还是高兴地应允了。
夜的武汉霓虹闪烁,人儿一点也不比白天的少。我们来到世贸广场,女儿要看恐怖片《红绣鞋》,我反对,因为我怕女儿吓着,希望看温馨一点的片子,可其它的片子有点迟。女儿说她之所以现在要看恐怖片,是因为她小时候曾偷偷地在别人家看了几次恐怖片,吓得一连几晚上要缠着妈妈睡觉。经女儿一提醒,是有这么回事。她小时候是有一段时间总抱着我睡觉,后来听别人说有这么回事,我立刻把她管得更紧了,因为小孩子不易看恐怖片。原来女儿今晚要看恐怖片是因为我在这儿,即使看了恐怖片和我一起睡觉她也不会害怕。
我们乘电梯直接到了8楼,深蓝的天花板上星星点点,还有一艘飞船游走在天宇里,地板是黑色的大块磁砖,一弯吧式小店温馨在柔和的灯光里,高桌高凳,女儿要了一桶爆米花,十六元。问票价,每张二十五元,价格还可接受。
电影七点五十分,5号厅。高顶,四面墙装饰着深色的大方块,几盏壁灯,阶梯式沙发椅,人坐在沙发椅上舒适得想打盹。宽屏影像特清晰,音乐响起,整个大厅就成了一个音箱,每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红绣鞋》的故事背景选在江浙,那小桥流水,那门前水巷,那小舟,那芦苇,那老屋,那贞洁牌坊。那黑的夜,那红衣那红绣鞋,那冰冷的脸,那带血的双眼,那‘我没杀人”,那突响的木鼓让观众不时地惊叫。女儿不时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吓得不时闭着眼说:妈妈,我怕。我赶紧握紧孩子的手,对她说:下次你不要再看恐怖片了。好在故事步步把层层悬念解开,把观众心中的鬼去干净了。
清晨,我们被手机闹声惊醒。女儿带我去了一家麦当劳店过早,我们这辈人是不大爱吃麦当劳食品的,可女儿说那家麦当劳店的食品还好,我就依了她。女儿给我点了皮蛋火腿肠煮稀饭,炸油条,豆浆,我吃得津津有味。女儿点的是汉堡包夹肉片鸡蛋,不时还喂我吃一口。看来,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我们作长辈的要喜看他们的成长。
清晨的武汉街道洁净,空气清新。女儿送我上了去武昌火车站的706公交车,宽阔的江面轮船如舟子,望着江水相连的远处,想着多少人文墨客站在黄鹤楼上赋诗作画,看着今日的武汉确实日新月异了,我不得不相信武汉的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