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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福#【乐小米】梧桐那么伤[5]

时间: 2013-11-10 14:01:51  分类: 伤感日志  天气:晴天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四、麦乐,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个如此巨大的秘密
(1)

十四、麦乐,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个如此巨大的秘密!

后面的半个月,我和麦乐四处走场子。当然,我只在一个场子里面混,而麦乐要去三个以上的场子。所以,每次我披着“床单”糊弄完了台下那群狂舞的男女后,就跑去麦乐所驻唱的地方,听她唱歌。

可是,有一天,我糊弄完自己的“工作”后,找到麦乐的时候,却见她被一群人在劝酒,麦乐一向很豪爽,也很拼命的。但是这一次,她却左躲右闪的,怎么也不肯碰那杯酒。其中一个胖子,有些不耐烦了,推搡了她一把,麦乐就轻飘飘地倒在吧台前,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在我面前,安静地倒下。

我跑上前,推开人群,拉起麦乐,万分焦急地看着她,我说,麦乐,麦乐,你怎么了?你醒醒。

麦乐一直一直昏迷着,额角鼓起老高。

继续拼酒和热舞的人群,没有人肯将目光停留在我们这两个女孩身上。我不熟悉这个吧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服务生。

我只能拨打电话向白楚求救。

可是话筒里却响起那个令人绝望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再拨打黄小诗的手机,那个令人绝望的女声继续换了方式折磨我: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我心想,难道黄小诗去了火星了?

我本想向胡为乐求救,但是想到他和莫帆一样,都在高中的宿舍中,就是插翅也飞不出来,所以,我只好拨打120。

可是,在那之前,我居然鬼使神差地拨打了纪戎歌的号码,因为面对着躺在地上的麦乐那苍白的脸,我确实无助到极点了。

我几乎是哭着对他说的,我说,你快来帮帮我吧,我没办法了,我谁都找不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因为周围的喧闹和噪杂,电话那端的他只能焦急地追问,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最后,他干脆喊,你快说,你在哪里!!!

我一边抱着麦乐,一边大声哭着说,我在火凤凰……

有没有那么一个男子,会在你最无助的时刻,如同天神一样来到你的面前,将你带走?如果有,那么,任凭时光如何更迭,你也会在几万几千个轮回中记住他的容颜。

纪戎歌就是这样出现在我身边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照射在他的脸上,有些冷漠眼神中带着微微的凛冽。

本是“仇敌”一般的一面之缘,可我却将他带进了这个极其无语的事情之中。在昏暗的灯光下,望着他穿过人群走来,我哭出了声音。

他看到我,眼神里突生了一份纠结的柔软,但只是那么淡漠的一瞥,什么话也没问我,俯身抱起麦乐,额前的发微微落下,遮住他明净的额,遮过他黝黑的眼,他回头,冷漠的唇角弯起一丝不悦的弧。他说,跟我走!坚定而有力。

跟我走。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哪个男子用这样不容置疑的口吻、如此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那一刻,这三个字,意味着这个男子可给予我的最大保护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四、麦乐,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个如此巨大的秘密!(2)

我含着眼泪,一边思考黄小诗是去了火星还是去了月球,一边跟在纪戎歌的身后。他抱着麦乐,贯穿了整个大厅,面色冷峻,神情凝重,将我们带离。

带离!

将麦乐送入了急诊室后,纪戎歌回头看看我,面色有些难看,他冷着清亮的眼眸,问我,说,莫春,我还以为你蛮清纯一姑娘,你大半夜跑到那种地方干什么?

天。

第一次有人说,叫莫春这个名字的我,是个清纯的姑娘。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纪戎歌这个男人的嘴巴抑或大脑出了问题。

还没等我回答,更没等纪戎歌的脸色变好转,一个令他脸色变得更难看的消息,从对面走来的小护士嘴巴里在我们的耳廓前炸开了花。

小护士面无表情地对纪戎歌说,你女朋友怀孕了,你怎么还让她这么操劳呢?

纪戎歌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原本优雅如王子一样的脸,就好像放了苏打粉的发面馒头。

我却呆立在原地。

好像中华五千年发明的炸药全部一起爆炸在我面前,将我炸得回不了神!

麦乐她……她会怀孕?三舅姥爷的,有没有搞错,她可不是植物啊,可以自授花粉。更重要的是,麦乐自从184事件后,连个初恋都没有过。难道踩到了恐脚印,也给怀上了一个哪吒不成?

仓皇之中,我拉住那个刚要转身离开的小护士,问她,你确定?你果真确定?怎么会这样啊?

小护士很不耐烦地甩开我,估计她的心里当我们是可耻的三角恋情,正在纠缠不清之中,所以,特鄙视地看了我这个她心中认为的第三者一眼,就离开了。

纪戎歌脸色缓和了很久,看了看我,声调生硬,眼神游离,漂亮的嘴唇微微一扯,冷冷地说,莫春,要不,你也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

我一巴掌抡在他脸上,眼睛像喷火的烽火轮,顺便也恶语奉还了他,你他妈的才该去检查一下,看看得没得世纪绝症!

我和眼前这个男子。

从几日前的陌生,到他开着30迈车追赶我时语言的戏谑;再到我为他刚刚从天而降的感恩,再再再到此刻的仇视,仿佛是一夕之间,我们便经历了别人需要多年才能经历的情感纠结。

纪戎歌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中闪过如春水上的薄冰一样的冷光,他抬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说,你知道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给我甩耳光的女人

我为他刚才的话愤怒,但更为自己甩的耳光而颤抖,但是,我依旧故作镇定地冲他喊,这是你自找的!

纪戎歌的脸上,闪过一丝仿佛宿命一样的表情,虽然愤恨,但是也仿佛我这耳光是理所当然,是他对于某种隐藏在命运深处的事情的一种偿还。

突然,他淡淡一笑,脸上浮上了一层坏坏的表情,眼睛里闪过幽冷的光,他一手捉住我的手,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说,莫春,你恐怕也是自找的!你要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想干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他。

哦?你、想、我、干……什么?纪戎歌一把把我捞进他怀里,指着腮边的那四道胭脂红色的巴掌印痕,眼睛里闪过一丝邪美的笑,那笑容吓得我差点昏死过去,他说,我今天晚上大半夜跑过来,英雄救美一场,你不以身相许倒罢了,反而赏给了我一巴掌。我难道今天半夜睡肿脑袋,就为了你一巴掌来的吗?我难道不该干、点儿、其他的事情吗?说到这里,他的唇角的弧度弯得更深了。

说完,他看了看仿佛被非礼了一般挣扎的我,笑,轻轻地一撒手,正在挣扎的我,一下子失去依托,栽在了墙上。

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怕是你很乐意被我非礼吧?别表现得那么迫不得已似的……

没等他说完话,我抬起无敌鸳鸯脚,一脚踩中他的要害……我说,你去死吧!说完,没来得及看纪戎歌那痛苦的表情,就冲麦乐的病房跑去。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五、我不要自己四分五裂!

纪戎歌被我一脚踩走之后,那一夜,我一直在医院里坐到天亮。白楚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轻轻一碰,他就碎掉了,碎成好梦一样。

一直以来,我都迷信好梦成真。可是,好梦其实是用来碎给我们看的。

第二天,我带麦乐离开的时候,纪戎歌连同他的“坐骑”一起在医院门口。他缓缓地放下车窗,探出头,晨风轻轻亲吻过他纯黑色的头发,还有他纯黑色的眼睛。

他冲我晃晃手中的学生证,一脸倦色,很无所谓地说,昨天忘记丢给你了。

听听,他居然说,“丢”给我。

然后,他又故作很无意地看了看我和麦乐,撇了撇嘴巴,说,顺便捎你们一程吧。

本来看到他的时候,我还大惊失色,心想,难道,他是来蹲点反击于我的?

可后来听他言语如此良善,我不禁好笑,难道我一脚将他从地痞恶霸踩成良家妇男了?还是他准备开着车拉上我和麦乐同归于尽,以报我的一脚之仇?

纪戎歌看了我一眼,仿佛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一般,眼角瞥出淡淡的一丝不屑,好像在嘲笑我的多疑猜忌一样。

后座上,麦乐眼睛一直游离在窗外,那些从车窗划过的风景,如同画面一样疾驰,抓不到手中,温暖不到心里。

我抬头,偶尔在观后镜中与纪戎歌的眼神相碰。其实,我很想为我昨晚的行为道歉的,其实,我不是那么无理的女孩。

只是,麦乐身上这突发的事件,让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和麦乐,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从来没有想到。

中午,我去食堂给麦乐买了满满一份鸡汤,端到她眼前。麦乐一直在发愣,睫毛安静地落在眼底,薄薄的,就像天鹅折断了翅膀。

她一直发呆。

然后,转头,问我,你,都知道了?

我默默的点头,长发缓缓垂落到颈项前。

忽然,我迟疑了一下,想起最近的麦乐都不肯喝酒这件事情,就很小心地问她,我说,麦乐,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后面的话,我生生憋回肚子。

麦乐点点头,很茫然地看着窗外,又茫然地看了看我。最后,还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那天中午,麦乐喝汤喝得很慢,喝一口,发一会儿呆。

我不敢问她,麦乐,你打算怎么办?我怕这个问题问出来,也没人能回答。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麦乐这些日子,突然戒掉了烟,戒掉了酒,为什么宁肯被非难也不去碰那杯酒。她在用自己最低的姿态去保护一团随时会与自己身体剥离的血肉。

下午,天气突然变得异常的冷冽,我一直和麦乐蜷缩在床上。她尖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枚锋利的钉子一样,钉入我的血肉。

她问了我那句我原本想问她的话,莫春,我该怎么办?

我无言,只能傻傻地看着她,满眼满心满脸的心疼

突然,她的身体急剧地抖动起来,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莫春,我要退学!我就是不活了,我一定要保住它!我一定要!我不要自己四分五裂!不要!

说完,她脸色苍白,跳下床去,蹬上皮靴就离开。

我上前去拉她,她推开我的手,迷离地笑,一脸惨白。莫春,我没事。我只是去找那个男人,我去求求他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一字一句地说,那,我陪你!

麦乐摇摇脑袋,将我一步一步推回寝室,她的眼睛异常的灰暗,莫春,你记住,与这个男人无关,我不是要他娶我,我只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只是想问问他,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寝室。我靠在窗前一直望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灰暗的天空下,就像一片细小的尘埃。

而此时此刻,我却变不成一个城堡,给这片细小的尘埃一个安静落定的角落。想到这里,我的心好像被我家那两只狗,太子和贝勒啃噬一样疼痛

我的眼泪刚要掉落的时候,纪戎歌的电话打了进来,温文优雅的他居然跟吃了老鼠药了一样,说,浑球莫春,你给我滚出来!

我一听,立刻就疯了,我想,我本来是要哭的,你劈头就是一番辱骂,你以为憋眼泪是关水龙头啊?

当时我憋疯了,我就冲他吼,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三天两头地折腾我,老娘不就给了你一巴掌一脚吗,你有本事就给我过来!我把脸放在你面前,你抽回来!咱俩各不相欠!

纪戎歌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然后,他甩给了我一句令我发抖的话,他说,于莫春,于莫帆是你什么人?你是想我把他送你面前,还是送到警察局啊!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六、莫帆是我心底最敏感的部分,一触即燃,火舌冲天!(1)

纪戎歌这个男人总是在不断地挑衅着我神经纤维的柔韧性,当他把“于莫帆”的名字甩给我的时候,我就紧张得不行了。

可能潜意识中,于远方留给我的阴影太大了,这样浸漫在整个童年青春期中,所以,让我唯恐弟弟莫帆也会如他一样,随时会由一个好生生的人,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罪犯。

因此,纪戎歌还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自己的思维已经向最坏方向滑行了。我竖着寒毛回答,我说,你给我看好了那浑球,我这就去!

说完“呱唧”就合上了手机,不由分说地冲出了校门。这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的脚下能踩俩烽火轮,再或者学会武侠剧中的乾坤大挪移也好,再不济也会个凌波微步什么的,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杀到于莫帆的“作案现场”。

是的,莫帆是我心底最敏感的部分,一触即燃,火舌冲天。

可是正当我人力驱动下在城市之中虎虎生威地跑了几百米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我太焦虑,根本没有问纪戎歌他在哪里!

我沮丧地拿起手机,再次给纪戎歌打电话,手机里却传来了悦耳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我立时就崩溃了。

我想,难道纪戎歌踩上了烽火轮?或者是他学会了乾坤大挪移,可以一行千里?这么快就挪出了地球的服务区,绑架了花季美少年于莫帆奔赴火星上演“背背山”?如此多诡异的念头在我的小脑瓜里忽闪忽闪地跳跃着,就好像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火一样。我想可能是我在酒吧里“假唱”时间过长,它变态的灯光影响到了我原本清纯可人的思维,让我清纯可人的思维也变得变态起来。

当然,这个时候的我肯定没有想到,美男子纪戎歌此时正和美少年于莫帆厮打得不成人形。

就在他给我电话之后,本来,已经被纪戎歌制服了的莫帆同学一听纪戎歌居然联系到了我,这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凭借莫帆同学这么多年对我残酷手法的了解,他一想自己将会在不久之后,遭遇我的“辣手摧花”,悲愤之下,就一个黑虎掏心直掏纪戎歌的心脏。

纪戎歌分身乏术,手上还未挂线的手机就被莫帆的九成功力给震出了百米之外,“呱唧”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合上手机的时候,居然会有巨大诡异的“呱唧”声。由于电池掉了出来,所以,就成了“不在服务区”。

而且,在我为打不通纪戎歌的电话,满街乱转,惆怅满怀的时候,从街上溜达过去遛我家太子和贝勒的胡为乐同学也加入了此次战斗,本来已经占尽上风的纪戎歌在胡为乐和于莫帆的双重夹击下,节节败退。

直到一辆巡逻的小警车到来,才平息了此次战争。

后来,听胡为乐说,太子和贝勒两个叛徒没有参加此次战争,可能垂涎于纪戎歌的男色,导致了他和莫帆的失败。说到“垂涎纪戎歌的男色”这句话时,胡为乐那销魂的小眼睛还很不屑地瞄了我一眼,仿佛是我比太子和贝勒更垂涎纪戎歌的美色似的。

此次战役,除去了这三个人满身青紫红肿以及血迹斑斑,纪戎歌妩媚的右眼成了熊眼,短时间内不能对着美女放电;莫帆同学的嘴巴被砸肿了,且被砸掉了一颗如花似玉的门牙,更可悲的是这颗门牙的香消玉殒与纪戎歌无关,而是见义勇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胡为乐失手造成的;同样,胡为乐的鼻梁骨也因莫帆同学的大力失手而被砸断,肿成了单峰驼模样。

而上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下午时分,我被传讯进入派出所后,才得以知晓的。当时这三个风格迥异的美男型伤员姹紫嫣红地盛开在我面前时,我以为自己进入了异形时空。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六、莫帆是我心底最敏感的部分,一触即燃,火舌冲天!(2)

我一直以为纪戎歌是那种非常有款有型的男人,而且模样也出奇的标致。所以,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不得不以粗狂的风格行事说话,来压制自己对于帅哥这种物种的不良嗜好。

而胡为乐吧,一个进入青春期的痞痞小男生,样子也好看得要命,更重要的是他的鼻子出奇的高挺和秀美,当然,今天,这种高挺和秀美暂时“歇业整顿”了。

至于我弟弟于莫帆同学,我更得向大家隆重推荐,你们想,好歹莫春我也是一在酒吧里驻唱的汉服美女啊,每天那么多大腹便便的男人对我媚眼如花,尤其是畅乐园的那个骆驼脸的邱总更是对我“青眼有加”啊,那殷勤献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麦乐还说过的,骆驼脸邱总对女人一贯都是绝无半分斯文的,可能是我太“美艳”了,震惊了他的灵魂

话归正传。鉴于强将手下无弱兵,于莫帆打小起便具有“美男”气质,而这种气质在他长大之后,更加的出挑。

而现在,这三个好看的男同志,突然摇身一变,变得面目全非地出现在我眼前,以至于我需要仔细的观察判断,哪个是我的弟弟于莫帆。因为,我要对他扬起巴掌,先臭揍一顿再说!对付莫帆这个没脑袋的小浑球,我一贯就是铁血政策!

但是鉴于这是派出所,我担心自己揍了他之后,也会被羁押在“大牢”之中。

所以,我只能甩甩手指头,再抓抓自己的脑袋,瞪着硕大的眼睛盯着莫帆看。莫帆的脑袋就渐渐地低了下去,嘴巴肿得跟抹了厚厚的大油一般,不敢抬眼看我。

胡为乐一见我出现,跟见了鬼一样,捏着自己的鼻梁瓮声瓮气地说:“‘纯洁’,你,怎么来了?”

我斜了胡为乐一眼,我说,我是于莫帆的监护人,我怎么能不来?你们都折腾破天了,我能不拿五彩石补上吗?

胡为乐捂着鼻子直撇嘴,其实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靠,你以为你是女娲啊,就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还能补天?

其实,我比女娲还不容易,女娲至少还有神仙免费为她提供五彩石,可我呢?我就是偷来抢来盗窃来五彩石,我也得给于莫帆这个小王八蛋把天给补上。

纪戎歌刚要冲我眨他被打肿了妩媚成烂桃状的桃花眼,警务室里推门走出一个眼睛像月牙一样的小青年,穿着小警务制服,漂亮得要命。他回头冲警务室里那张肥大的“猪脸”说,那我就将他带走了,王所长,真是麻烦你了。

猪脸王一下子把那张肥硕的脑袋挤出门冲月牙眼青年嘿嘿一笑,几分巴结的意味,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云云雾雾地说了一堆,直到月牙眼青年将门“嘭”给关上,他那张肥硕的脸才从我的眼前消失。

月牙眼青年走到纪戎歌面前,嘿嘿的笑,说,纪大律师,没事啦。走吧!还真有你的,竟然能跑到街道上跟俩小破孩搞群殴?

纪戎歌从月牙眼青年那里抽了一张纸巾,冲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走了,把你弟弟也带走吧。说完,就走出了派出所。

月光婉转地流淌在他挺拔的身上,温柔异常。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七、纪戎歌看着我说,莫春,你真经典!经典!(1)

一走出派出所,我本来压制下来的火苗就“唰——”喷上了天空,回头看了于莫帆一眼,青红不分,皂白不问,直接对于莫帆动起了拳头。

胡为乐在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劝架,他单手拉住我的胳膊,说,“纯洁”,“纯洁”,你别打莫帆了。别打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纪戎歌“唰——”蹿回到我面前,瞪大他那只被打成烂桃一样妩媚的眼睛看着我。他伸手将我从莫帆身边捞开,惊异地问,莫春,你问过发生什么了,你就这样打你弟弟?

胡为乐看着纪戎歌一把将我捞在怀里,小脸上隐隐约约地滚动着风雷之色,捂着鼻子,斜了斜嘴巴,看着我和纪戎歌那“暧昧”的模样。

我从胡为乐的小斜眼中,隐约发现了不妥,就摇摇脑袋,撂起衣袖,嘴巴一横,我从纪戎歌地大手里挣脱开来,说,滚你三舅姥爷的!我打完了先,打完了,他这浑球就什么就都交待了!

纪戎歌的嘴巴张得老大,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他低头看着抱头在地一声不吭的于莫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莫春!你他妈的真是个传奇!你真经典!经典!你真是个人物!你了不起!

“月牙眼”小青年本来跟在纪戎歌的身后,但是看到纪戎歌如此激动,就走到前面,拉了他一把,赶紧回去吧,别弄这么多事情了,碰上这么一家的无赖!

莫帆一听“月牙眼”小青年最后这句话,“唰——”从地上蹦了起来,小爪子挥来“降龙十八拳”,一拳头打在了“月牙眼”的左眼角,他情绪激动、豁着掉了门牙的嘴巴大喊,不许你这么诬蔑我姐!

只听“啊呀”一声,“月牙眼”小青年变成了“满月眼”小青年。

满月眼小青年被打后,身上的小警服也捆绑不住他的愤慨,他想挥拳对莫帆进行反击时,却被身边的纪戎歌一把抱住了。

纪戎歌说,志创,算了,咱们走。

然后,他很冷静地看了我一眼,说,今天下午,我在阳光百货,遭遇了莫帆的“第三只手”,可惜他技术不好,被我给抓住了,呃,还有,他偷东西的时候,胸前还挂着学生证牌,上面写着“于莫帆”,家庭住址和你的学生证上的地址是一样的。所以,我就给你打了电话,我没想到他见到我给你打电话,情绪就激动起来,然后出现了后来的事情……只是,莫春,作为陌生人,我也不能不说两句,我觉得你这个女孩子吧,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他错了,但他只是个孩子,另外,他是你弟弟。还有,他停顿了一下,说,难道你就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吗?说最后的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望着我,突然有一种微微的伤感从中而来,就像两道伤口一样,看着我。

之后,纪戎歌就拉着张志创小警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志创还捂着他被莫帆砸肿了的“满月眼”回头看了看我,很小声地问纪戎歌,你怎么这么清楚地记着人家一女孩的地址啊?

纪戎歌挺拔的脊背突然硬了一下,但是他仍然没有回头,昏黄的灯光下,让他的影子有点梦幻的味道。

十七岁的胡为乐,说,莫春,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在莫帆的面前,在这月光美好的晚上。

莫帆愣了,但是还在不住地哭泣,只是,他很奇怪地看着胡为乐,他没有想到,自己身边一直潜伏着一只对自己姐姐“图谋不轨”的狐朋。但是,胡为乐却依旧倔强地仰着脸,哪怕哭泣的时候。

也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那样骄傲地倔强着!

我的心一下子痛得难以自已,回头看着莫帆单薄的小肩膀,和他张着嘴巴大哭时难看的样子,眼睛酸涩肿胀。我的手轻轻地伸出,轻轻地触碰到莫帆紧绷绷的小脸,他抬眼看了看我,哭得更厉害。

在我的记忆之中,莫帆,我亲爱的小孩,你都因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呢?

第一次,第一次是因为我抢了你手中的糖块,你这么歇斯底里地哭过,而且,妈妈还为此揍过我。当然,转身我又揍了你,而且怕你哭出声音被大人听到,我还把你的小肚兜给塞到你的嘴巴里,你的小脸因为憋气变得酱紫。那一次,我也差点失去了你,因为我的失误,差点导致你的窒息休克。那一年,你才两岁。

还有一次,就是于远方,我们的父亲,因为犯罪从此从我们的生活之中消失,开始的日子,年纪小的你,因为突然失去了一个熟悉的、且宠爱自己的人,变得特别爱哭,整天整夜地哭。那一年,你六岁。那个时候,我学会了疼你、宠你。但是,也学会了稍有不如意就对你拳脚相加。因为,我总害怕,你会变坏。

就在这一夜,在派出所外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我再次看到了莫帆如此哭泣的样子。我的手轻轻地伸出,轻轻地触碰到了他的脸颊,然后,重重地落下。

一声清亮的耳光声后,胡为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硬着声音,咬了咬嘴巴,说,我给你这一巴掌,让你知道,偷东西的时候,怎么可以笨到还带着学生证呢!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十七、纪戎歌看着我说,莫春,你真经典!经典!(2)

其实,我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变得凶巴巴,不让已经在眼底泛滥喷薄的眼泪落下来。

亲爱的莫帆,亲爱的小孩,你可知道么?

莫帆喊我,姐。他怯弱地看了我一眼,姐,对……不起。

他这么一说,又打断了我对这个梦幻身影的思索,所以,我“唰——”挥起拳头,又揍了他一顿。

我边挥拳头边骂他,我说,你这个不长出息的浑蛋,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偷!偷谁的不好,你去招惹纪戎歌这个浑球!你想把我的脸都给丢干净了你才开心是不是,你这个小浑蛋!

莫帆就一声不吭,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忍受我的拳打脚踢。突然,他的身体有些抖动,仿佛在默默地抽泣一般。

胡为乐见拦不住我,就在派出所的门口捂着自己被砸肿的鼻子,大喊,打人了!打人了!快来啊,救命啊!

喊着喊着,派出所里并没有走出一个人,灯光依旧那么祥和,忙碌的工作人员一定在谈论今晚吃什么;牛排该几分熟才更美味可口;哪个洗头房来了一个更好看的小妞,洗头的手法比较不错。

胡为乐最后只好改成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可是,灯光依旧更为祥和,只有几个路人在一边看热闹。

最后,莫帆开始咳嗽,我的手才开始发抖。其实,我只是难过,难过我亲爱的弟弟如此不争气,难过是不是他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像当初的于远方一样,由我最爱的人,变成伤害我们最深的人。

胡为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拽过我的胳膊,他瞪着眼睛说:春姐!

是的,他喊“春姐”,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将“春姐”喊成“纯洁”,他说,你别打莫帆了!好不好?他偷东西也是因为你啊!说完,胡为乐就捂着自己的鼻子哭起来。

进入青春期的小男孩,真爱哭。

当然,莫帆除外。他每次被我打得皮开肉绽都不肯给我哭出声音。不像胡为乐,哭得这么抑扬顿挫。胡为乐说,春姐,莫帆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莫帆再次像弹簧一样“唰——”蹦了出来。一拳头打在胡为乐嘴巴上,他说,闭嘴!胡为乐,你个死人,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说完,两个人又厮打起来。

胡为乐一边反抗莫帆的拳脚,一边保护自己可怜的鼻子,还要腾出嘴巴来冲我喊,他几乎带着哭声,莫春,你以后别去“卖唱”了,你没看到那些那么大年龄的老男人色迷迷的眼睛吗?莫春,我和莫帆那天跟着你和麦乐去了酒吧,我们什么都看到了,莫帆说,你把自己弄得跟黑山老妖一样,莫帆说,那样不像你!莫帆不原意看到别人调笑你,看轻你!莫帆说,他就是去偷去抢来养着你!也不要你去卖唱来供他读书

胡为乐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帆就张着嘴巴“啊啊”地哭了起来,挥起的拳头再也落不下来了。

胡为乐继续说,他说,莫春,我给过莫帆钱的,但是他不要!如果,莫春,你觉得我的钱不是自己赚的,不够资格养活你的话,我,胡为乐和莫帆就是去偷去抢,也不愿意你去卖唱!我们今天打算偷一笔钱,然后合伙告诉你是捡到的,这样,你就不用去唱歌了。我们不愿意你去唱歌……说完,胡为乐也执拗地掉眼泪了,他说,莫春,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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